卜雍的目光扫过棋局,微微蹙眉:“你们方才,真的在下棋?”
这看起来真的毫无章法。
如果不是卜雍旁听了整个过程,只看这个局面,他会以为是胡乱摆放出来的。
郎宣懒洋洋地说:“至少这位夫人,不像是面上所说,真的对棋艺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的人,是不会下成这样的。
卜雍:“那他是故意为之?”
有时候只看一个人下棋时的模样,就能隐约推测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脾性与风格,难道这位夫人基于这个原因,方才会胡来?
郎宣摇了摇头:“一开始,他下棋还是蛮认真的,只是突然……”他这么说着,忽而抬头看向卜雍,“你方才漏出破绽了?”
卜雍冤枉:“我连一点声音都没出来,他怎么可能现我?”
郎宣半信半疑,却也知道卜雍刚才真的安安静静,如果不是他俩是一块来的,郎宣事先知道卜雍的位置,他也不可能知道这三楼还有其他人在。
最开始那盘棋,的确是郎宣自己和自己下的,卜雍只是在边上看着。
只是下了一半,卜雍去翻书,郎宣也跟着漫无目的地溜达,这才会碰到阿蛮来。
这是巧合。
只是郎宣出言邀请阿蛮时,光听他那话,卜雍就猜到他要做什么,这才隐在边上没有动作。
郎宣用手指敲着桌面,本能地觉得这件事里有古怪。
卜雍漫不经心地说道:“或许不用多想,只是碰巧这位夫人真的不会,也或许,他是只想随便玩玩呢?”
“可大王,对他却不是随便玩玩。”
郎宣这句话,让卜雍抬起头来。
正月前后,楚王有几桩要紧的事情要处理,都是带上阿蛮一起外出的。
两人同进同出,同吃同住,端得是亲密。
卜雍:“这是大王的私事。”
他暗示着。
郎宣没好气地说:“我当然没想管大王私底下到底是喜欢谁。”这和他们这些幕僚又有什么干系?
卜雍:“那你为何在意这个?”
郎宣嘀咕着:“我和潘少伯说这些,都好过和你聊。”
潘山海近来在外,并不在王府出入。
卜雍:“那可别,少伯对你印象极差,要是整日和你待在一块,怕不是要别气晕过去……不过你既然说起少伯,难道还在担心谙分寺的事?”
最近几个月,能和潘山海,那位苏夫人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谙分寺了。
郎宣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
卜雍:“谙分寺的事,大王不是已说了不必深究了吗?”
郎宣:“而这话,是在得知夫人男扮女装之后。”
这时间上,可当真微妙。
谙分寺的事不是卜雍经手,所以他了解并不多,只隐隐知道,有段时间潘山海和郎宣为了这件事奔波许久。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在楚王自谙分寺抢人前,郎宣早已盯着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