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气氛瞬间凝固。
楼厉黑洞阴冷的瞳孔闪过一丝光芒,嗓音沙哑却有力,“你说什么?”
杜医生收拾好情绪,严谨道:“楼少身中奇毒六年,这些年身体每况愈下,前段时间我刚给楼少看过,顶多只能再活半月,但刚刚我诊脉的时候,发现楼少身体里的毒像是被——”
杜医生话突然一顿,眉头拧紧,卡壳了似的。
“像什么?你快说啊!”
陆易程急的连墙都靠不住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像是被暂停住了!”
杜医生茅塞顿开,“对!就是好像原本流向血脉四处的毒素被暂时阻隔了,减缓了五脏被毒素腐蚀的速度。”
楼厉眼睫微压,漆黑的瞳仁极为缓慢的转动。
阻隔。
他眼前不断的浮现今晚的一切场景,快的跟走马观花似的。
最终倏地一下,停在一张昳丽的脸上。
那双清冷的眼眸似一轮淡月刻在脑海里。
“你认真的?”
陆易程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杜医生严肃点头,“我做医生十几年,从来没有诊错的时候。但我很奇怪的是,楼少是怎么做到的?”
此话一出,陆易程的目光“嗖”的一下盯上他。
“厉哥,你不仁道啊,是不是隐瞒什么了?”
楼厉将挽起的袖子慢慢放下,端起水拿过杜医生开的药服下去。
挥退了杜医生,他掀了掀薄白的眼皮,嗓音如在沙里滚过,“被追杀途中抓了个刺猬下水罢了。”
“什……什么刺猬?”陆易程一愣,“我这跟你说正事呢,你别东扯西扯的。”
腹部还传来鲜明的撕痛,楼厉没再继续说下去,折了个话题道:“和南家的婚事,想办法给我退了。”
陆易程一拍脑袋,轻“嘶”一声,“你刚说什么?我脑子进水了,影响听力了。”
楼厉懒懒抬眸,淡漠的眼底带着一丝看透的光,“婚得退,老爷子那边你——”
“哦对!”陆易程一惊一乍,“老爷子今儿还说得了瓶好酒,我可得尝尝去,你好好养伤啊,多活一个月呢!”
话落,身影一闪就消失了。
楼厉:“……”
次日。
南温酒是被手下的电话打醒的。
“老大,有消息了,你让我查的那个人他——”
话音未落,房门被“咔哒”一声打开,南随樱的出现直接打断了这通电话。
南温酒眉头一拧,冷漠的将电话掐了。
转眼,目光清冽的盯着她,“不知道敲门?”
南随樱脸色忽的一白,惶恐而紧张道:“姐姐……我敲了的,你没听见。”
不等她继续问责,南随樱把将手里的一个丝绒盒子放在柜面上,柔弱无骨道:“姐姐,爸爸说昨天你没赴宴,今天要去给楼家赔罪,顺便将婚期定一下。我担心姐姐没有合适的首饰搭配,特意给姐姐送来。”
南温酒瞥了眼盒子,随手打开。
一套复古宫廷款的首饰,红玛瑙宝石镶在项链中间,看上去倒是华丽又不失气质。
只是她对南随樱,从来不惮以最坏的心思揣度。
她永远记得,九岁离家那天,南随樱眼里的得意。
“妹妹还真是费心的很,这套不少钱吧,倒是大方。”
南温酒垂眸瞥了眼精细的做工,不急不缓的盯着她,指腹慢慢摩挲过红宝石。
南随樱软软一笑,“姐姐见的是印城的世家大族,自然要送配的上身份的物件,我来替姐姐戴上。”
说着,她拿出盒子里的项链,往南温酒身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