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雪的眸光彻底黯淡下去。
谢鹤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恢复了冷淡:“本世子身边容不下你这样不能护主的丫头,今日便搬出内院,当个粗使丫鬟去吧。”
从雪地回来后,鸾雪又不可避免地大病一场。
高热之下,她沉入往日的旧梦中。
她梦见了以前的谢鹤栖。
初入侯府那年,鸾雪被教习嬷嬷罚跪在柴房中,小小的谢鹤栖便会翻墙而入,带着几块桂花糕,陪她在冰冷的柴房中待一整夜。
鸾雪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于是每年谢鹤栖都在两人相遇的那天送她礼物,说庆贺她的新生。
她被人轻薄时,谢鹤栖自己在京城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却扬起马鞭,将那群纨绔子弟打得向她跪地道歉。
意识混沌间,鸾雪眼角有湿润的亮色一闪而过,没入鬓中,很快无了踪影。
再次清醒时,鸾雪发现自己已经被移出了谢鹤栖的偏房,被人搬到了外院。
在时不时燃起的鞭炮声中,鸾雪艰难起身,走出了房门。
屋外,有几个丫鬟正在洒扫,见了她便围作一团嘲讽起来。
“哟,终于醒了啊,醒了还不快来干活!还以为自己是世子爷跟前的红人呢!”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和世子妃争宠,死了也活该!”
“从前仗着世子宠爱,就作威作福的,不然这么多年,世子怎么可能就她一个通房!”
鸾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也纤细得仿佛一捻就碎。
她对这些恶意十足的话置若罔闻。
环视一圈,才发现满府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她突然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