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爸,却笑望着我:“云嫣,什么时候能出院呀?家里还有花花草草,猫猫狗狗的等着我去照顾呢?”
我一怔,我爸就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自责。
我蓦地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旋。
我爸却疑惑道:“怎么了?不能出院吗?”
“云嫣,你老实和我说,爸是不是得了癌症。我能承受得住。”
我害怕眼泪决堤,哽咽转身:“爸,我想起了还没缴费,我先去缴费。”
我爸那个年代的老人都是传统的人。
曾经他的好友也是因为遭遇了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羞愧得跳了楼。
当时我爸和我说:“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能也会选择这样的方式。”
可我不明白。
做错事的人不是他们,为什么社会给他们的容忍度那么低。
为什么要在一个受害者的面前问:“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受害者的他们要感到羞愧,要被这样的人渣毁掉一生。
刚走出病房没几步,我就遇到了主治医生。
他冗长叹了口气,说:“沈老先生应该是应激障碍了,所以当天发生的事情他都忘了。这样也是好事,只要你们不故意提起这件事,他暂时应该记不起来。”
“老年人神经系统衰退得比较快,一辈子记不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件事,我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忘掉了也好。
也好。
这样就不会难过了。
忽然‘嘭’地一声,有人大喊:“跳楼了!”
“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