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无力感席卷我的全身。
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沈晏辰和顾家铭这么快就要给吴海判定了死刑
我走回去,对吴海说道:“吴总,这个钱……你必须马上还上……我们沈老板说了,我们马上要诉讼了……”
吴海那张憨厚的脸卷了起来,好像一只皱巴巴的饼,半晌才挤出来一句:“可我真的没钱,你们要走诉就诉好了,你们前头还有银行呢!”
我一怔。
而吴海恶狠狠地说道:“真判了你们也拿不到什么钱!”
我看着眼前这张狰狞面孔,和原来那张憨厚的脸几乎无法重叠在一起,我突然有些反应过来:大抵还是我太天真了。
吴海似看到我震惊的神情,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露出真容,立刻耷拉下眼皮,小声说道:“你们在逼我也没用啊……可是我真的没钱……”
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耍无赖,却可恨到无计可施。
我们俩就大眼瞪小眼。
然后吴海抬起腿,“李小姐,你在这儿守着我也是没钱的,我有事先走了。”
我下意识地要拦他,随即反应过来,狠狠瞪他一眼,“吴老板,我建议你别耍无赖,我这就要回去和沈老板说!”
我抢先在吴海前头跑了出去。
吴海竟然就没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自然也没有走,虚晃了一圈,一溜小跑绕了回来,就从包里拿了水壶和面包,蹲他小区里的花园里猫着。
这一路等着,从上午到日头西沉,天色是有些暗了,眼看就是要晚了,这大门紧闭几乎没有一丝人气,我以为是我有恍神的期间,吴海已经偷偷摸摸跑了,而我也在怀疑,我在这儿猫着到底是在干什么,突然——
别墅的门轻轻推开一道缝,吴海那标志性的光头往外探了探,他鬼鬼祟祟前后张望了下,然后快速闪出身,蹑手蹑脚,然后一路小跑了出去。
我眼睛亮了,想也没想,跟着他就往外跑。
吴海竟然是一路小跑到别墅区外的一公交车牌下,而我侧身躲在等那公交车来,他就跳了上去。
在吴海跳上那一刻,我从后门冲了上去,然后快速到后座,由于我戴着帽子、裹着口罩,打扮得像个电热水壶,吴海自然也一时没有注意到我。
我窝在座位上,看着坐在车前的吴海,然后扭头望向一侧的路线图,这车的重点是七宝,我不由想起资料上吴海大儿子在七宝准备考高中的事,登时反应过来——
吴海是去看他儿子了。
想起上次签约时,我问起他孩子时,他夫人林慧支支吾吾的样子,我愈发肯定他的两个小朋友都在上海,只不过为了躲避追债人,没有安排在别墅里而已。
可是我这么跟过去是干什么?准备绑架他儿子威胁他给钱?
李若白你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我思绪混乱,也拿不定主意,耳边就响起来前方七宝站,七宝站到了——
吴海在七宝前站下车,他夹着包,有些鬼祟地张望四周,捏了根烟,在他青光的头颅上笼了好大一层烟灰,这才蹭着一双沾了灰的皮鞋,往条小巷子里走去。
我来不及思索,就跟着他从后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