兂染眨着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歪着头疑惑道:“很珍贵?可是…我不是别人阿!我是你的朋友!而且……十五夸奖我,我很喜欢,我心里想这样亲近十五!”
诶呀!烦死了!反正他也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我也懒得再跟他解释下去。
厨房中,我在砂锅里熬着大米粥,手持菜刀将萝卜和青菜切成丝,拌了个美味的小咸菜。
兂染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十五,你不是有仙法吗?为什么还要亲自动手呢!”
我用漏勺捞出两个水煮蛋,说道:“我有仙法但不能让旁人知道。所以有些事情要亲力亲为,再说了用仙法做出来的饭菜哪里还有家的味道?”
“家?”兂染一愣,随即吃吃的笑着:“家?这个是我和十五的家吗?”
我将粥盛出来,端着小咸菜和两个水煮蛋摆在放桌上,心想这人傻了倒是好,衣食住行样样有人伺候!:“是!我们的家!”
兂染开心的露出一排洁白如贝壳般整齐的牙齿:“真好!我喜欢这里,喜欢家!”
我心里头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如果他傻一辈子,那么我和他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在这儿呆下去?这样的话他不会取得曦尘珠,也不会造成三界大乱,天下遭殃。
午后,一群村里的孩子们来找兂染玩,我看着他那双带着祈求的眼睛,挥了挥手:“去吧!别跑远了!早点回来吃饭!”
兂染兴奋的蹦了起来,同那群孩子一起手牵着手出了门!
我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看着午后的日光金黄一片铺满大地,心里却是无限的迷茫和思索!
难不成真的要把他留在这儿一辈子吗?为了天下人去牺牲他一个,是很值!但是一个人的牺牲难道就不是牺牲了吗?
正当我发呆时,手中的传音环居然发出微微红光,朱雀的声音传来:“十五?十五?”
我一愣:“朱雀?你怎么会……这个传音环不是只能我给你们传递消息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朱雀的语气很是小心,好像在躲避什么人:“来不及给你多说!我趁着太上老君不在,把传音环偷出来的!”
“什么?”我越来越迷惑:“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偷?难不成老君还不让你单独给我传信?”
朱雀有些焦急,传音环里面不时传来风过的声音:“一句两句根本解释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天帝和太上老君二人定然有什么谋划瞒着你我!你要小心!现下兂染取到帝王血了吗?”
我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可他是朱雀啊!自我心里他早就是我的亲哥哥一般,他冒险偷出传音环,就是为了提醒我。
我没法子对他说谎,也做不到,只能开口道:“已经取到了!昨夜满月,兂染还打伤了大妖千机!”
说完,朱雀在那头沉默了许久,最终无奈的说道:“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可以感化兂染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但是却低估了他的疯狂!”
我正当不知如何给他解释兂染现在成了傻子一事,朱雀又开口了:“十五!别再管天帝如何,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机会,杀了兂染!绝不能任由他祸害三界众生!你尽管去做,剩下的事情全部都由我来承担!”
说罢,传音环的红光便消散了。
只留我一人独自在风中凌乱!可是现在兂染已经傻了,我怎么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动手?
但……他若不傻,我也没法子杀他!这真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顷刻间,我察觉到了不对劲,一震地动山摇的晃动,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
远处传开一声巨响,像有什么巨物轰然倒地,炸的大地都颤了三颤。
我踢腿接过掉落的水杯,稳稳当当的放在桌子上,只听街坊四邻纷纷惊呼,从自家走到村道上。
不好!兂染那傻子没事儿吧!我慌忙出了院门,用鼻子搜寻着兂染的气息,朝着南方走了两步,就瞧见兂染与一群孩子在溪边打水仗。
兂染看见我,还特意站起身来,开心的朝我挥舞着双臂!
我这才放下心来,许多的村民都聚集到这一片空地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对方才的晃动心有余悸。
村长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满面愁容:“这是怎么回事儿?二牛你快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地龙翻身了?”
此话一出,更是炸开了锅,每个人都露出惊恐害怕的神色。
胖婶穿着一身滇蓝碎花半身裙,手上身上还沾染了不少面粉,想必是正在家中做饭,遇上了这事儿,便匆忙跑了出来。
还有不少村中妇女或拿菜刀,或揪着菜叶子,都在为男人孩子们准备饭菜。
而村里的男人们忙了一天的农活,想清洗身上的汗水和泥土,如今也都光着膀子,又或是头发还滴着水便跑了出来!
这个时辰各家各户都做着平日里最寻常不过的事情,突然的动静,弄得大家人心惶惶。
胖婶朝我凑近,指着与兂染玩闹的孩子们中的一个男孩儿,埋怨道:“你看看,大人们都急疯了,也就是他们那群孩子依旧没心没肺的!”
我扯出一抹笑,点点头:“是阿!刚才我一个在家,当真是快要吓死了!”
胖婶偷笑,揶揄道:“我瞧见了,你出门寻你家那口子!急的连都白了,我在后面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我一愣,尴尬的低下了头!
叫二牛的那个小伙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弯下腰上气不接下气。村长身后的一妇人见状,就近转身回了家,端出来一碗水递给了二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