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就坐在屏风后的沙发上,哭得撕心裂肺,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边哭还一边骂。
“什么狗东西,呜呜呜,还让我陪酒,呜——不知道我妈妈是影后嘛——”
秦佳茜委屈极了,她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拍戏的机会,没想到会被导演带到一个乱七八糟的酒局上,还让她陪投资人喝酒,说甭管什么港城来的有钱小姐,要在内娱混,多少都是要赔笑脸的,更何况只是让她喝两杯,说她调子太高在这个圈子吃不开。
孟修白眯着眼,淡定地走过去,把灯揿开。
秦佳茜正抱着膝盖呜呜哭着,躲在无人的黑暗中忘我发泄,头顶的水晶灯就这样毫无征兆亮起来,吓得她魂都没了,尖叫一声——“鬼啊!”
孟修白压了压耳根,皱着眉冷淡呵斥:“别吵。”
秦佳茜瞪着一双被泪水泡红的桃花眼,语气毫不客气:“谁在那里?”
她忙起身绕过屏风,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餐桌
边上,颀长挺拔的身姿像一棵苍劲的冷松,冷硬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狭长的眼眸瞥过来一眼,满脸的不耐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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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佳茜大脑触电地想起来,脱口而出。对,这男人长得有辨识度,她记得呢!
孟修白眉头拧得更紧,递过去一记警告的眼神:“胡说些什么!”
秦佳茜忙不迭捂住嘴,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她知道面前的男人不是善类,不是啤酒肚比女人怀孕还大的投资人,不是油腻狡猾左右逢源的导演,不是这些男人。
“你凶什么。。。。不是就不是啊。。。。。”她小声咕哝。
“你一直在这里。”孟修白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
“我。。。。”
他的气场太过强势,秦佳茜紧张起来,心跳加速,连哭也忘到一边,很快,她又嗅到了他身上那种冷冽呛涩的枪油味,还有烟味,还有。。。。。很淡的一抹松木香。
“听到了什么没。”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听到。”
秦佳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可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更何况,她特意选了这间空包厢哭,谁知道厕所里还有人。
孟修白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冷厉的目光在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游移。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长得很漂亮,是让人一眼惊艳的美,很少有亚洲女人能拥有这般深邃而明艳的轮廓,一双浓情的桃花眼陷在眼眶里,被泪水冲刷过,也没有狼狈,只有娇憨。
漂亮归漂亮,可惜很蠢。
孟修白向来对秦家人没有好感,虽然面前这个女人不是李梦岚的女儿L,但想到她也有可能欺负过苒苒,就足够让他厌恶。他把打火机放进风衣口袋,挪开目光:“你最好没有听到。”
秦佳茜呆呆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他出了包厢门,她才反应过来,像一只得知没有了危险的狡猾小狐狸,唯唯诺诺秒变重拳出击——
“有冇搞错啊!我长这么漂亮,他居然凶我?是不是男人啊!”
门外,孟修白脚步停顿了半拍,嘲讽地笑了声。
这么蠢,想来也不可能发现洗手间有人。
秦佳茜接二连三在男人这里败北,心情落到谷底,秦佳苒那笨蛋攀上了谢先生,不止,连秦佳彤那贱人都有了男朋友,据说还是东南亚孟家的义子,相貌英俊又富贵泼天,想到这些她的心就一片灰凉。
她不要找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她也不要像妈妈一样,被人包养,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可若是想堂堂正正嫁进顶级豪门,她根本不够格。她只是一个被包养的女明星生下的小孩。
她知道的。
算了,秦佳茜深吸气,抹掉眼泪。
男人都是傻叉,不重要,她若是能在娱乐圈里闯出一片天,自己揾钱自己花,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也能让妈咪在秦公馆扬眉吐气,不要再看那虚
()伪老女人的脸色。
收拾好花掉的妆容,秦佳茜昂首挺胸地回到包厢,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笑容不过三秒,她看见那处一直空着的主位终于坐了人——
是刚刚那个不为她美貌所动的凶悍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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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谢琮月吃完早餐,八点准时出现在集团总部,开完一个简短的会议后,回到办公室,秘书端来一杯双倍浓缩的热美式。
瑞叔在这时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幅被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画。本来不知道这是画,是问了谢琮月,他说这是画。
“少爷,是我帮您拆开吗?()”
“?()”
他走过去,接过瑞叔递来的美工刀,如玉的手指握着刀柄,谨慎划着封口处,怕把画弄坏了,他的动作真是格外细致小心。
瑞叔心想,当年董事长斥巨资在纽约苏富比拍下一幅毕加索,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谢琮月,拍卖行把画包的严严实实送到谢园,谢琮月也不过意兴阑珊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群工人忙活,那上亿的画,他都没兴致亲手拆一拆。
“秦小姐还会画画?”瑞叔在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