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十分高興,這下連景都不用布置了,直接開拍,正好有雪景戲份,而且《寒星》的外景戲份特別多,在這裡最多拍拍室內戲和特定戲份,之後就要漫山遍野地到處取景。
天寒地凍的,個個冷得直接打哆嗦,夏晚冷得最狠,因為非影的人設是不怕冷,導致她穿得不多,別人都穿棉衣棉服,就她一個人穿著利落的外套,屹立在冰天雪地里接受著寒風的洗禮,鼻尖都凍紅了。
這場戲是雪天在河邊談心,主角團的幾人嫌棄屋裡太悶熱,沿著河岸散步踏雪,順便梳理已知線索,算一場日常戲。
夏晚穿得薄,還要裝出一副我絲毫不怕冷的模樣跟在大家後面,沒有台詞,就光是用微表情和細微動作表達情緒。
韓遠在監視器前坐著都替夏晚冷:「小夏,感覺還能行嗎?」
夏晚吸了吸鼻子,感覺身上貼著的暖寶寶正在為了供暖發光發熱:「韓導,我可以的。」
而池聽雲已經入戲了,一旦開拍,她在片場的話就很少。
一拍完這場戲,陶欣就給她披上羽絨服,夏晚感覺自己已經和溫暖絕緣了,夢裡去南極體驗極寒的計劃也被取消了。
這不是主動找虐嗎?
夏晚趕緊穿上衣服,生怕自己強健的體魄在這冰天雪地的侵染下生病,一是耽誤進度,二是她不想步池聽雲的後塵。
「喝中藥嗎?驅寒暖身的。」池聽雲突然問道,「也不算苦。」
「不喝。」夏晚抱著熱水袋,她才不信池聽雲的鬼話,肯定很苦,不如喝薑湯,不過雖然管用,但她最討厭吃薑了。
夏晚喝得齜牙咧嘴的。
池聽雲覷了一眼夏晚的表情,默默嘆了一口氣,活該。
夏晚本以為今天會一直順利,目前拍的戲份除了偶爾喊卡,韓遠對她都一直讚賞有加,結果到最後一場戲時卡殼了。
「小夏,注意一下你的眼神,你看看人家章凌的眼神,方宇看女神時的眼神是什麼樣的?你再看看你的眼神。」韓遠舉著喇叭,「你的眼裡應該占有欲更強,你是一個變態啊。」
夏晚:「……」
她重醞釀眼神,看向池聽雲飾演的葉寒星,結果怎麼都不對勁,只要一和池聽雲對視,就有一種好像被看透內心的感覺,她會不由自主地出戲,覺得自己不是非影,對面的也不是葉寒星。
夏晚說:「對不起,導演。」
「實在不行你可以想像成你們就是一對,你看她的眼神應該是充滿欲望的。」韓遠右手比劃著名,「不加掩飾的色欲懂嗎?」
夏晚腦海里開始出現池聽雲白花花的肉體,韓遠在旁邊激動道:「對了對了,保持這種狀態,就是這種磅礴欲望。」
但在夏晚的理解里,非影這個人物的感情應該是藏著的,所以韓遠又失望了,喊了卡。
夏晚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池聽雲說得對,她獨角戲時還行,但非影這個角色的複雜是和葉寒星息息相關的,所以一和池聽雲對戲,她就輸了。
不停地ng,夏晚感覺又一次被打回原形,特別是在池聽雲的襯托下,顯得她特別無能。
韓遠臉色不太好:「算了,天太冷了,也不早了,你和聽雲探討探討眼神戲,這方面她很在行,你人物理解是到位了,但對感情的理解還有問題。」
夏晚看向池聽雲。
池聽云:「吃過晚飯來找我。」
夏晚說:「好的。」
吃過晚飯後,夏晚敲響了池聽雲的門,小學生似的站在她面前,池聽雲抬起頭,無奈道:「你表現正常一點,我又不是導演,不會罵你。」
夏晚:「……」
她正常地坐下來,問:「為什麼韓導要讓我那麼赤裸地表達感情?我覺得應該藏著。」
本來就是女女特殊感情,加上非影的人設是不愛表達的,結果韓遠卻要她表達出欲望。
池聽雲不答反問:「你談談你對非影的理解。」
夏晚已經談過無數次了,感覺自己都快和這個角色重合了,概括道:「有種非人的感覺。」
池聽雲讚許道:「你也說了是非人的感覺,所以她對感情是坦誠的,類動物一樣的,雖然她行為上是藏著不表達的,但這是眼神戲,連眼神里都沒有欲望,那怎麼體現非人感?」
夏晚恍然大悟:「所以她的眼神應該是赤裸的,看向葉寒星時,眼底席捲著欲望,甚至已經想要和她上床做愛?」
池聽云:「可以這麼理解。」
夏晚一臉失望,說:「可是我對你完全沒有那方面的衝動,一想到要演出這種性-衝動,我就直接萎了,你明白嗎?」
池聽云:「……」
她冷道:「那真是委屈你了。」
「……」夏晚閉嘴了。
池聽雲繼續分析:「葉寒星知道非影的心思,但是從來不點破,因為她有她的小心思,非影是她獨一無二的利刃,她需要這把利刃。她並不是偉光正的角色,你的理解陷入了一個誤區,認為正面角色的陰暗面應該收著演,但事實是正好相反,像野獸一樣表現欲望,正巧是對人物的更深層理解。」
夏晚一臉受教了的表情,知道要怎麼演,不代表就能演好。
她正要針對這方面請教池聽雲,池聽雲問:「這是什麼?」
那是一個活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