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自天穹簌簌落下的雪花,額頭的銀白髮絲隨風吹起,落下,吹起,落下……他勾起嘴角微微笑著,說道:「赤子厄,你識錯了我——」
流血千里,蜿蜒至典山一行人腳下。他帶領著一群人往若木華庭走去。
卻見寒風中,銀髮蕩然,沈淵孑然跪立,宛如一朵孱弱的火苗,隨時會熄滅。
「沈淵。」典山出聲。
「……」
「哎——」典山哀嘆一聲,在沈淵面前蹲下,「付游一入皇宮,吾便察覺端倪。」
「……」沈淵自始至終未吭聲。
典山發現沈淵肩頭落下幾片雪花與枯葉。他伸手拂去,剛碰觸到沈淵,他的身體便如一塊木板般僵硬地仰倒。
銀髮柔軟,飄揚而起,隨身體的墜落一同砸進雪裡。
他閉著眼,一如睡著了。
典山走上前,彎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半晌,他長舒一口氣,嘆道:「終於阿……不會再回來了……」
他直起身,「皇兄總為別人著想,知道魔神的血肉意味著什麼,就只能打碎了牙齒和著血往肚裡咽。」
他對侍衛下令道:「以防萬一,把皇兄的軀體帶回去,推入羽淵。」
他沉聲道:「那徘徊淵底的鬼域魂靈自會啃食,恐怕不出半天連骨頭渣都沒了。吾倒要看看這次還能不能再回來!」
得令的侍衛斗膽問:「皇剛剛說沈淵的血肉能讓世間魑魅魍魎修為大增。那我們把他投下羽淵,豈不是會叫那些東西逃出來危害世人?」
「世道若無紛亂,何以立威立信?呵呵呵——」典山眯起眼睛,嘴角噙笑,不改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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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o17我執一
再一次如臨不測之淵。
現在,安之面如死灰,嘔血不止,已經染紅大半枕頭。
他的天仿佛又裂開了,岌岌可危。
「居兄別急,待我診看。」諼竹在安之身旁端坐。
他在玉白的指尖凝出一小團白色光球,推入安之額頭。
不消一會兒,他猛然移開指尖,顫聲道:「阿淵、阿淵體內有股力量在他身體裡橫衝直撞……」
那股力量激盪得他的整條手臂都在顫抖。
「定是婖妙!」居狼紅了鳳目,咬牙低吼,有些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