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食堂的时候,江宴看着别人碗里的螃蟹,突然说自己也想吃。
江梨听闻更加气愤,用力剜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但是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盘螃蟹,脸色阴郁地给江宴拆螃蟹。
我坐在他们对面,默默地看着江梨耐心地给江宴挑出葱花,剥下蟹肉。
等到江宴碗里的蟹肉叠得像座小山似的,她才停了下来,倏地笑了,眉眼不复刚才的愠怒,只有满心欢喜的柔和:「这下够你吃了。」
江宴不爱吃葱花。
可我记得,江梨不喜欢海鲜,说有股味道,甚至连闻都不想闻。
但她现在却在给江宴剥蟹。
江梨对江宴始终是不同的,在他面前会更肆意地笑,也会更仔细地观察他的喜好。
我看着眼前的饭菜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暗下决心以后还是不要跟他们一起出来吃饭了。
但这个决定在第二天江梨给我发送约饭邀请时,还是放弃了。
江宴搭在江梨肩上的手将我从回忆里扯回。
我定了定慌乱的心绪,走过去把江宴的手拿了下去,搂住江梨看着她语气甜蜜道:「我是来找你商量结婚的事情。」
我的眼睛撇向她握住的手机,赫然显示刚刚和她聊天的人,是江宴。
江梨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只得低头看着地板。
而江宴眼神挑衅,高高扬起的嘴角好像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听见我的心扑腾扑腾,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我期待又害怕地等着江梨的回答。
终究是江梨忍不住,眼底带着淡淡愧疚看向我:「不好意思,我跟阿宴约好了要去吃饭。」
我握着她的手一颤,嗓音嘶哑:「你忘了昨天的纪念日,也忘了今天约好要跟我商量结婚的事情了,是吗?」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我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般自尊全无。
我终是忍不下去,语气极差地回答了刚才江宴问的那句话:「要是你的女朋友抛下你,跟别的男人喝到半夜还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介不介意?」
江宴还没开口说话,江梨就忍不住抬高音量,以往温柔的眼里,此时全是对我的谴责和嫌弃:
「沈越,你怎么这么跟阿宴说话?」
「有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吗?我跟阿宴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很久没回国了,很多事情他不清楚,我帮帮他而已,你不要这么自私!」
江梨从没因为别的男人对我发过脾气,但现在却因为这个过期的哥哥对我大声指责。
我感觉到我的心脏被狠狠撕成几瓣,可「凶手」江梨还在继续:
「我们只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沈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
我正要开口时却突然憋见她洁白的脖颈上有一块淡淡的微红色。
我全身上下的血液忽地凝固。
阿宴,呵。
看来,她对他的感情真的在我未曾察觉的时候已经悄然转变。
我忍不住摔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