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旭尧一直没回来。
直到凌晨两点,院子终于传来动静。
程采芸连忙出门,却见殷旭尧是下属程连长扶着回来:“嫂子对不住啊!我今天结婚大家伙高兴,轮番灌了殷营长几轮酒,把他猛醉了。”
“这么晚才把人送回来,给您添麻烦了!”
原来,殷旭尧是参见婚礼去了。
提着的心倏然一松,她忙笑着接过人:“不麻烦不麻烦,也祝你新婚快乐!”
“谢嫂子!那辛苦您照顾人,我走了。”
喝醉酒的男人,红晕的脸上难得没有冷淡,她扶着殷旭尧进屋,送到床上,哪怕他喝醉了也只是闭着眼睡,不像村里很多男人,醉了就叫叫嚷嚷发酒疯。
她情不自禁靠近,想吻一吻男人的脸。
下一瞬,却忽然被殷旭尧抬手按在怀里,“嘭”的一下撞进酒香的胸膛,也‘嘭’的一下撞得她的心砰砰跳。
可接着,却听耳边传来一句:“如惠,别闹。”
一瞬,程采芸的心坠入冰窟。
殷旭尧喊得是如惠,不是采芸。
就连醉酒睡梦中,他想要抱的都不是她这个妻子,而是青梅竹马孙如惠。
她狼狈逃离了房间。
夜色清冷,站在格子窗前,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伸手想握着月色,可手只能握住一片冰凉,月光统统从指缝泄走了。
殷旭尧就像这高高在上的月光,看着触手可及,抬手就能拥有,但相处六年,却也从来都不属于她。
第二天。
程采芸天不亮就起床,想着给宿醉的殷旭尧准备点醒酒粥,可一掀开灶房门帘,就撞见光着膀子,满身水气,只穿了条裤子的殷旭尧。
轰然一下,她愣在原地,满眼都是他结实雄扎的胸膛,和那不断从腹肌上往下滚落的水珠。
“有事?”
男人淡淡开口,拉回了程采芸的思绪。
羞红着脸,她忙挪开眼结结巴巴问:“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下?头疼不疼?我给你做点醒酒粥……”
“我去食堂吃,不用你管。”
哗啦一下,冷淡的拒绝入冰水兜头浇下,程采芸骤然白了脸。
男人擦肩而过,连身上的水汽都带着冰凉无情的味道。
她孤零零站在灶房,看着他进房间,眼泪才止不住落下。
为什么要和她分的这么清?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那为什么还愿意和她生下安安?给她错觉,叫她误会,以为他也是愿意和她过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