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我,他总是斥责地说:幼稚。
我偏执却也荒诞地想:
他爱姐姐爱得这么明显,为什么我还要嫁给他?
为什么还会纵容他对我的伤害,不撞南墙不回头地陪了他六年?
我清楚地知道,因为爱。
六年前,姐姐离家出走。
宋家急需联姻,维持商业上的稳定。
母亲气定神闲地逛着,为我挑选最合适的买家。
纪庭深在众多丑恶的嘴脸里举了手。
他说:我娶。
没有人会不爱上从天而降的英雄。
我也一样。
所以,我明知前方是深渊,依旧牵住了他的手。
我想:是替身也没关系。
我爱他,就够了。
即便早对离开做好了准备,可抱着收拾好的东西,
我还是难以自控地落下泪来。
我分不清究竟是对纪庭深还有残存的爱,
还是对自己这些年蹉跎等待的心疼。
唯恐别人看到我的脆弱。
我推开一旁的门,躲了进去。
竟是纪庭深的书房。
干净整洁的书桌上,放着他的日记本。
理智告诉我不要打开。
可在感性的趋势下,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我想看看,一颗捂了六年都没捂热的心,会装着什么心事。
我翻开日记。
每一张每一页,字字句句,都写满了他对姐姐的爱。
我像是主动凌迟的犯人,手在颤抖,心在滴血。
直到最后一页。
纪庭深的字跃然于纸上:
“语汐生性自由,我不想束缚她,只想让她做自己。”
“我从不觉得宋清苒和语汐相像。”
“娶宋清苒,只是因为她适合结婚,可以当好一个妻子。”
“仅此而已。”
最后四个大字如同锋利的刀尖,刺入我的眼睛。
我突然觉得好疼。
眼睛、心脏,亦或是四肢。
我蹲在地上,揪住胸口的衣服。
我像是溺水时的求救,大口大口地呼吸。
书房的声响惊动了纪庭深。
他走过来,原本气定神闲的一张脸,在看到我时闪过一丝慌乱。
他扶起我,第一次语气温柔地问我:
“宋清苒,你怎么了?”
我想回答,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在他心底,我到底算什么。
可他看到了我手中的日记。
他瞳孔骤缩,猛地从我手中抢过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