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默了片刻,小声说,“姐姐,这里的东西……太贵了,单这一对南珠耳坠便一百两银子,咱们换家店吧。”
曹小满微微一愣,继而笑道,“妹妹不要替我省钱,这点钱姐姐还是有的。”
话虽如此,福儿还是心又不安。姚俊生只是立嘉容的门客,身上并没有一官半职,她进王府这么久,除了带去的压箱钱,平日除了偶尔打赏下人并没有多余的花销,就这样也只有百十来两银子,想来姚家也不会富裕到哪去。
这样想着,福儿更不安了,挑来拣去,选了一个价钱适中的海珠戒指。
曹小满诧异的看了福儿一眼,“妹妹确定要这件?”
福儿点点头,笑道,“颜色柔和,又衬我肤色,我很喜欢,姐姐可愿意送我?”
曹小满轻轻叹口气,“你呀……既然你喜欢,姐姐自然愿意送你的。”
出了瑞轩堂,二人又去听了一堂戏,也尝到了南下名菜“红玉映雪”。红玉映雪其实是素菜,用胡萝卜和豆腐制作而成,味道极鲜,吃的福儿赞不绝口。
等回到了府里已经是下午了,别了曹小满,福儿刚进院子,就见守院子的小丫头玉娟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夫人回来啦,爷在屋里等着您呢。”
立嘉容来了?福儿忙整了衣裳,快步走进屋里,“妾身给爷请安。”
☆、礼物
屋里暖烘烘的,立嘉容穿着单衣披着袍子靠在暖炕上看书,听见福儿进来,手眼都不动,只慢慢的说,“起来吧,今天去哪玩了?”
福儿起身,在春梅春兰的服侍下脱了外衣,坐在暖炕的另一头,“回爷的话,今天和姚夫人去了瑞轩堂,之后去看了戏,也尝了红玉映雪。”
“嗯……”立嘉容懒洋洋的拖了一个鼻音,“用过饭了?”
福儿小心的打量着立嘉容的神色,“用过了,爷还没用吗?”
立嘉容翻了一页手上的书,“还没,”立嘉容微微坐起身子,看了福儿一眼,“去瑞轩堂买了什么东西吗?”
福儿把匣子拿了出来,“是姚夫人送给妾身的。”
立嘉容瞄了一眼匣子里的东西,又继续看起了手上的书,“有什么说法吗?”
福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照实说,“过几日是妾身的生辰,这是姚夫人送的礼物。”
“哦。”立嘉容合上了手里的书,对着福儿说,“你喜欢什么?明日我命小方子送来。”
福儿站起身行了一个礼,“多谢爷,爷送什么妾身都欢喜。”立嘉容的礼物,也不过是一个形式,哪里比得上曹小满对她的心意。
立嘉容淡淡的点点头,“传膳吧,陪爷用点。”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福儿默默的伺候立嘉容用饭,待用过了饭,福儿告了罪去梳洗换衣,出来的时候,立嘉容又躺回了暖炕上看书。
“爷刚用过饭,这样躺着对身子不好。”福儿用签子挑了烛芯,烛光闪了一下,光线亮了几分。
立嘉容似乎沉浸在书里,哼了一声却没动,福儿也不再劝说,拿了针线在一旁陪他。
屋里其他人早已识趣的离开,烛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在墙上拉出了两道长长的人影,长长短短分外和谐,却始终平行,并不交融。
晚上立嘉容歇在了福儿的屋里,似乎是看书看的累了,立嘉容上床后翻了个身背对着福儿睡去,福儿微微松口气,放了帐子睡在外侧。
第二天,小方子也送了一个匣子,福儿打开一看,里面静静的躺了一支蝶舞杜鹃金簪,福儿拿起簪子转了一下,看见了熟悉的瑞字。
“多谢方公公,也请方公公转告爷,这簪子很漂亮。”福儿笑着对小方子说。
小方子笑着
行了礼,待出了院子才琢磨,只说漂亮不说喜欢,看来下次得换个东西了。
等小方子走了以后,福儿把簪子收在匣子里,命春兰好生收着,仍然用着自己惯常用的首饰。
福儿的生辰这天很快就到了,小方子也传了话,立嘉容会来陪福儿用饭,素园内园现在就两个主子,又遇到福儿生辰,厨房便很快的整治了一桌上好席面。
立嘉容没有失言,果然来了。
“小方子拿来的东西不喜欢?”立嘉容打量了一下福儿,一身粉嫩的衣裳很适合她花儿一样的年纪,头上只戴了朵宫花和几个不显眼的钗饰,耳朵上戴了珍珠耳环,在她生辰的日子里,是不是素雅太过了?
福儿很快解释道,“回爷的话,簪子很漂亮,妾身舍不得戴,便收起来了。”
立嘉容没有再继续追问,点点头坐下,福儿觑了眼立嘉容的面色,岔开了话题,“妾身吩咐厨房做了锅子,爷尝尝,大冬天吃锅子身上暖和。”
春梅忙烫了羊肉放在立嘉容碗里,立嘉容没有动筷,而是摆摆手,“都出去,让你们夫人伺候着。”
一应人都退了下去,福儿又重新给立嘉容烫了羊肉放在碗里,又替立嘉容倒了一杯烫好的梨花白,“羊肉性寒,爷用点酒,去去寒气。”
立嘉容眯着眼一口饮下,满意的点点头,“你这屋里不论什么时候来都这般暖和。”
福儿笑道,“是爷安排周到,住进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烧上了地龙,所以总显得暖和。”
几杯酒下肚,立嘉容整个人也慵懒了一些,饶有兴致的和福儿聊起天来,“你往常过生辰都是怎么过的?”
福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浅浅的啜了一口,不由得怀念起以前的日子,“每年娘亲都会在这一天准备锅子,等爹爹回来后,一家人围着吃锅子,说说笑笑的。爹爹、娘、哥哥们还有姐妹们都会送礼物,姨娘们也会送些东西为妾身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