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栏的阴影投射在男人的身体上,麦色皮肤透着野性,安静笼罩周身,威慑常在。
那不屑的男子说,“姜驰骋进来了,他女儿在外被人猥亵刚打完官司。”
“虎落平阳,是条狗都要上一上。”
没人敢说话,甚至有人轻敲了下床沿,示意他别说了。
男子笑,“干嘛,难不成姜驰骋还在这儿。”
话刚落,一道强势的身影压下来,男子僵硬扭头,整个脑袋天旋地转,登时被摔在了地上。
姜予薏一大早就接到监狱电话,说姜驰骋打了人。
姜予薏问对方严不严重,电话里的人说对方先出言不逊,同宿舍的及时拉住了,不严重,只对她父亲纪律处分。
电话里说,他几年来一直拒绝会见,晴雨表上每天几乎良好,想必情绪上一直在刻意压制,他们会去沟通,让姜予薏也去试一试。
姜予薏翌日请了假,再次去登记会见,又像往常那样在候见大厅等了许久,本以为会失望,意外的,她接到了会见通知。
跟随指引到会见大厅后,姜予薏还是恍惚的,心脏也跳得很快。
根据广播提示,找到对应窗口坐下来,姜予薏目光紧紧锁住里面那扇门。
没多会儿,门打开,满头银的男人被狱警带出来。
姜予薏差点没认出来。
仿佛白驹过隙,五十二岁的姜驰骋头全白了。
不过,他的体格还算挺实,目光锐利依旧,身上那股决策者的攻击性还是没变。
相视间,都愣了下。
姜驰骋看到女儿,身上那股稚气早已褪得不见踪迹,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瘦了,也成熟了。
一阵酸痛涌上来,姜驰骋瞥开眼睛使劲眨了眨。
姜予薏垂头搓着手指。
姜驰骋坐下,视线不离女儿。
他先拿起电话,静静等着姜予薏。
过了一会儿,姜予薏也颤着指尖拿起电话,她浑身都是颤的。
姜驰骋开口,“宝贝儿,瘦了。”
姜予薏听到声音,想怪他这些年拒绝会见,怪他一意孤行,怪他丢下她。
可她说不出口,她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了。
“嗯。”
好像,真见面了,没什么可聊的,姜予薏问,“你打人家了?”
姜驰骋说,“没打。”
“都被纪律处分了还没打。”姜予薏皱眉。
又一阵无言,姜驰骋抹了把脸,“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姜予薏垂下眸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你们都不要我了。”
姜驰骋眼泪流出来,用手挡着,愧疚至极。
姜予薏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别跟人打架,我现在挺好的,以后不准不见我了。”
“爸爸没脸见你。”
姜予薏强势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走。”
“好。”姜驰骋应着,“爸爸答应你。”
姜予薏再也压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汇聚在下巴滴到了裤子上。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姜驰骋听到她不平稳的呼吸,才现姜予薏哭了,她现在连哭都是安安静静的。
姜驰骋心痛到极致,想砸碎面前这块玻璃,去抱抱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