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圆明净如玉盘,月光柔和,倾泄似轻纱。
海渊乘着夜风,披上月笼的纱衣,身姿轻盈,很快便落入一户人家。
站在阁楼之上的那人身形修长,伸出白皙的手指来,海渊便欢喜的上前蹭了又蹭。
“他喜欢么?”
无人回答,响起的只有海渊雀跃的鸣叫声。
八月朝圣之前,萧河又去高家探望了一次高子瞻。
因是兰延青常来,怕外人看出些许端倪,高阳毅便没有再一直关着他了。
高子瞻身上的伤经过大半个月的静养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这段时间兰延青照顾的也算仔细。
萧河见到他的时候,高子瞻双目有神,唇色红润,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与萧河一样,都是八月初六随同四皇子时钊寒一起入山。
提起拜祖一事,高子瞻的神情明显郑重了许多。
历年来,死于圣山脚下的皇子皇孙、乃至世族子弟,不计其数。
少数死于意外与烧杀抢掠的流寇手中,而大多数则死于早有预谋的突袭。
通过佛洛边界进入圣山,同行之人甚至不得过十二人。
这也就意味着倘若有人提前埋伏于山脚,在众人赶到祭坛之前动手,他们亦是防不胜防。
“圣山诡异之处甚多,而四皇子的身份至今存疑…。。登山之路不会太平。”
高子瞻起身为萧河倒茶,“死于圣山之人,尸体本就无所寻觅,即便是皇室子孙死于山上,哪怕是皇帝,也只会道一句顺承天意,更何况我们。”
有传闻说非皇室血脉的皇子,不仅登不上圣山,还会死于山中。
是以每至皇子成年,按照祖上的规定,于八月登山拜祖。
只有拜过祖宗回来后的皇子,才有皇室正统的继承权。
而那些死于山上的皇嗣,不仅会被皇室除名,连带着他们的母妃乃至母族,都会被皇帝所厌弃。
“登山之路会有白袍祭祀接应,想来也不会过于惊险。”
萧河轻轻吹动漂浮的茶叶,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子瞻却抬头看向他,忽而出声道:
“你信时钊寒乃天武帝亲生子?”
尽管传闻再离奇盲信,但以往死于圣山之上的皇子,都在死后不久被证实其母私通之名,而株连九族。
是以历代上位的皇帝,宁愿错杀也要信其事,只为确保时家血脉的纯正与延续。
面对高子瞻的旁敲侧击,萧河抬眸,声音显得倒是很平静:
“关于四皇子的身世,高兄应比我更清楚些吧。”
听闻此言,高子瞻止不住皱眉,不知从何时起,萧河的身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往的痕迹了。
“不错,当年我的父亲随天武帝平定先太子谋逆之乱,太子妃云殊死后,紧接着云相被抄家下狱,翌日于魁梧场斩示众。”
“因云相一案影响深重,听我父亲说,是萧北侯亲自动的手。”
话音刚落,屋外有风涌起,吹动涟漪。
直至茶凉,萧河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