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裙姑娘得到暗示,趁热打铁抛出问题。
“不知两位小哥哥平时有没有关注社会焦点的习惯呢?有了解到最近几天的网络热搜,有关受到校园暴力影响的年龄线正呈现逐年下降趋势的社会新闻吗?请问,你们对此是怎么看的呢?”
“校园暴力?”墨观至反问。他这几天没怎么上网,并不知道红裙姑娘所指何事。
红裙姑娘引导道:“对,就是近期低年龄校园暴力事件频,已经引广泛的社会讨论。两位小哥哥这么年轻,肯定是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你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否有过类似的困扰呢?身边的亲戚朋友有遭受过校园暴力的苦主吗?你们觉得受害者面对相关暴力事件应该采取什么样有效的应对措施呢?”
“低年龄是指多小?”
“热搜上的暴力事件是生在小学生之间的。”
墨观至沉吟片刻,实事求是道:“我并没有什么看法,或者说我的看法并不重要。处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与其说是一个完整的人,他们的行为模式更接近凭借本能行事的兽类。家长、学校和执法单位都有义务参与到建立、维系一个相对健康的成长环境中来吧。”
墨观至极少会公开表极端言论,回答得十分平淡。见从对方身上榨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能够吸引眼球的只言片语,红裙姑娘迅放弃,转而又将焦点转移至巫元脸上。
她极有针对性地引导道:“请问这位小哥哥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现在有不少网友赞同‘以暴制暴’,你是怎么看的呢?”
巫元略蹙眉,梗着脖子往后略退了退。他的思绪在脑海中飞转了一圈,总算消化明白墨观至和红裙姑娘的对话。
“人类能改变的只有自己。除己身之外都是自然,自然,自然有自然之道。”
巫元没头没尾地得出这样一个听似深奥、更像是绕口令的结论,听得红裙姑娘如堕五里雾中。
“呃,您是怎么说呢?是说不应该以暴制暴吗,还、还是怎样?”
巫元瞥了她一眼,大约是嫌弃对方的愚钝。他略作思忖,拧着眉头补充了几句。
“人性自然而然,无对无错。暴力也好,诅咒也罢,只要诉诸行动,就是将对方进一步拉进你的世界,只要做好承担随之而来的罪孽因果的准备即可。若要完全放下,就必须将无用之物彻底清除。”
红裙姑娘彻底懵了,哆嗦着重复道:“诅咒?罪孽因果?”
不知为何,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哥哥明明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他周身散出的气质却自带一种玄玄奥奥的神秘色彩。
墨观至在一旁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
巫元猛然醒神,颇为懊恼地鼓了鼓脸颊,没好气地乜了那红裙姑娘一眼,大约是在责怪对方为何要拦下他们表这么一通言论,险些将他内心深处的“封建迷信”都暴露无遗。
巫元眼珠子滴溜一动,忽地问道:“你知道量子力学吗?”
红裙姑娘被漂亮小哥哥这么眉飞色舞地一瞪,脑袋空白一片,只能怔怔点头,迷糊道:“我知道啊。”
谁知巫元听罢,见完全对不上“参考答案”,一时无言以对,脸色的愠色更加明显。
墨观至强忍住笑意,伸手拍了拍巫元的胳膊,轻声劝道:“算了,我们走吧。”
巫元重重吐出一口气,丢下一句“总之你们少搞些封建迷信,玄学之道都是不存在的”。他话音未落,不等红裙姑娘反驳自己根本就没想深入迷信话题,只见巫元腾空而起,像一片落叶乘坐清风,轻巧得没有出丝毫动静。他犹如一只猫似的凌空翻身,足尖轻踏路边的梧桐树干,下一瞬,整个人便落在围观的某个男人面前。
男人瞠目结舌,手中的动作像是被定格般僵硬。
巫元伸手,像钳子一般紧紧箍住他的肩膀,轻轻一捏。
那男人霎时出杀猪般的嚎叫,抽搐着倒地,从怀中滚落出一个红色的钱包。
“啊!是我的钱包和卡!”
近旁有一姑娘失声尖叫,高举着自己的背包就冲了上去。
沉重的背包五金件哐当砸在倒地男人的脑袋上,出令人牙酸的动静。
围观群众登时哗然,这才意识到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漂亮小哥吸引了,有偷儿伺机下手。他们后怕起来,纷纷捂住自己的包后退了几步。
人群挪动,巫元身边瞬间空出不少。周围有不少扛着同样专业的设备的人顺势围了上来。他们便是所谓的街头摄影师。街拍是近几年盛行的街头文化,原本是展示风土人情的一种方式,却因多数半路出家的街头摄影师法律意识薄弱而产生隐患。墨观至曾听过不少因此产生纠纷的案例。
除此之外,不少围观群众同样被巫元适才的小露一手惊得目瞪口呆,站在外围也掏出手机调取拍摄模式,对准巫元的脸就是一顿猛拍。
墨观至果断拒绝红裙姑娘下意识的挽留,带着巫元闪身拐入一条小路,迅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他一边疾走,一边解下还带着体温的羊绒围巾,一把绕在巫元的脖子上,麻利地在正面打了一个大结,正好能遮盖巫元的下半张脸,——瞬间减弱了不少由那张脸带来的强烈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