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没?认出自己,否则周枭那晚这么搂着自己宣示主?权,他日要是让他知道那不是她夫君,而?是夫君的大哥时,还不知道要如何?看待自己。
“贡少爷真是一表人才。”又一个解元,卫瑜然想到自己夫君在锦州的秋闱中因病遗憾离场,不免失落。
贡文星看着这位年轻貌美的二少夫人,他没?记错的话,周将军府上只有一名二少夫人,夫君周贯聿在今年秋闱因病去世,这件事?他略有耳闻,没?想到竟在腊八节这天碰到了他的遗孀。
他收起?神色,朝她颔首:“见过二少夫人。”
俞夫人在前方?带路,卫瑜然点了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残留的淡淡馨香沁入鼻息,贡文星回头看了看那窈窕身姿,挥之不去的秋水澄波眸子,还有那面赛芙蓉的容貌,忽而?又觉得自己卑鄙,竟连他人遗孀都?有非分之想。
俞夫人把人带到庭园,让人端上沏好?的茶和点心,看到自己身上回来时沾了雨湿气,便说:“容我?下去换身衣裳再过来。”
说罢,她离去,回到房里换了身衣裳,没?想到在堂前遇到贡文星。
贡文星他爹虽说是个小县令,但为官一把好?手,管理浦平县六年来有条有理,多次缉破私茶、私瓷案,曾多次得到通判的赞誉。
每三年有一次政绩考核,若政绩可圈可点,便可论功行赏,提一提品级。
可惜的是三年前不知因何?错失一次机会,县衙主?官记下功过后,提交路级监司,没?想到却?只得到一句“无功无过,续任旧职”的批文。
如今又一三年过去,往常都?会在岁末进行考核,然而?文书下达后,贡文星他爹仍是和三年前一样的批文,若是真的无功无过也就罢,可贡文星他爹这三年来宵衣旰食,屡破大案,使得百姓安居,而?其他县的县令遇到大案查着查着就没?了下文,却?得到高升。
这一对比,加上整整六年的付出,任谁都?难以释怀,文星说文书下达那天,他爹喝得酩酊大醉。
毕竟是自己妹夫,自家人,俞琬莠便吹吹枕边风,让田镇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专门针对贡文星他爹。
这段时间?田镇为了这件事?,出门次数多了,喝了不少酒,送了不少礼,终于打探到内情消息回来,说是路级监司的定北转运使何?天逸批的文,六年内的两次考核,都?是他把贡文星他爹的升迁之路按了回去。
但文书已经下达,即便上门送礼道歉,也无法更改批文。贡文星一家只能吃下这个亏。
“文星,腊八粥喝了吗?”
“喝了,姨母。”贡文星知道姨母对他最好?,这次来遥州也多得姨母照拂,“姨母,文星能否冒昧问一下,你与那位二少夫人关系是?”
俞琬莠:“你问这个做什么?”
贡文星不敢显露心思?,便说:“没?,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俞琬莠:“眼熟什么,她才来遥州没?多久。”
贡文星:“她夫君是不是在秋闱考试中因病去世?这事?我?略有耳闻。”
俞琬莠:“你知道便好?,若是遇到,别提人家的伤心事?。”
俞琬莠不和他多说,前去庭园和卫瑜然聊天,联络感情。
约莫一个时辰后,雨终于停了,卫瑜然辞别俞夫人,启程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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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寨后,天也差不多黑了,寒风刮过,天寒地冻。
没?想到周枭一直在竹轩居等她,桌上温着酒。
“卫娘,过来,要不喝碗酒热热身子?”
卫瑜然坐下,解开披风,屋内燃着火炭,静谧驱散寒意,“我?喝热茶便好?。”
周枭却?不赞同:“热茶喝下去没?一会就凉了,喝酒,你能暖呼一整晚。”
卫瑜然瞧了瞧他,半信半疑,接过他递过来的温酒,浅喝一口,刚入喉,她就被酒呛得直打咳嗽。
整张脸面色涨红。
周枭忙接过她手中的酒,“没?事?吧?看来你喝不惯。”
说罢,周枭毫不嫌弃喝光她酒杯里剩下的酒液,“今天下雨,风急雨冷的,你去上香没?被淋到吧?”
“没?,路上遇到俞夫人,她请我?去田观察府上避雨,雨停了我?才回来。”
陆续有人上菜,卫瑜然这才知道他来这里是要和自己吃个饭,过腊八节。
“今年腊八节天公不作美,竟然下雨了,不然你能早点回来。”周枭给她夹了块鱼肉,“多吃点。”
卫瑜然看着对面沉稳的男人,这张丰神俊朗的脸平日里威严肃穆,不苟言笑,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不一样的情绪,做这些连其他男人都?不一定会做的事?。
这是他们?过的第一个腊八节。
本该一家人和和美美在家里喝腊八粥,没?想到只剩下一个寡妇,一个大哥,围桌而?坐静静吃着饭。
卫瑜然给他也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
周枭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一口吞下,又和着吃了两口饭,好?似她夹的菜多香,香到能连吃好?几?口饭。
卫瑜然当作没?看到,自个儿吃,只是低眉时,嘴角掠过微不可察的弧度。
饭毕,卫瑜然突然想起?她在庙里求的符,从腰间?掏出来,一共两个,犹豫了下,还是在周枭的目光下递了过去。
“给你一个。”
“为我?求的符?”周枭从她手里接过,碰到她细白指尖,神色自若。
“保平安的。”虽然这个男人有些毛病,但她终归不希望他出事?。
周枭端详片刻,三角黄符,这玩意除了他娘在他出生时求过一次,之后二十多年里,只有她给自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