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林雪君就能摸?他天天伺候它,给它刷皮毛、喂草料、铲屎铲尿,碰都不让碰!
它……它还拱林雪君。
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没想到苏木你居然是这样的马!
“饲养员同志,我把苏木牵走了?”林雪君转头笑着去摘苏木的缰绳。
“牵走!立即牵走!”饲养员别过头,用力地甩手。看不下去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林雪君一吐舌,拽着苏木出了马厩,拍拍马背上搭着的布垫上的草屑,踩着绳套做的马镫,一个翻身便上了马。
拽着缰绳出门时,林雪君伏在苏木脖子上,伸长手又递了个糖粒子到苏木嘴里。
苏木头一扭头便将糖粒卷进口中,尝尽了甜味,当即高兴地抬起前蹄唏律律一阵嘶鸣,随即格外轻盈格外快活地跑了起来。
饲养员回首恋恋不舍地望,却只瞧见苏木飘逸的马鬃和马尾迎风飘扬,肌肉矫健的背影转瞬拐出马棚区。
“……”许久后,饲养员伸出右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忍不住哀怨:我手心又没长倒刺,怎么林同志能摸能抱,我就连碰都不让碰呢?
难道林雪君同志对马儿的魅力就那么大?在马儿们眼中,她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怎么就……怎么就……怎么就……呢?!!!
哼!
畜群向春天流淌
迁徙的鸟儿划过天空,迁徙的牛羊流淌过草原。
木匠陈锁义老先生的木质大屋里,劈木头的声音已经停了好半晌。
陈锁义转回头去看,便见自己新收的卷毛小徒弟正握着斧子,盯着窗外怔怔出神。
今天是大队第二批转场队伍出发的日子,听说那位晋升为大队兽医卫生员的女知青也会随队一起走。
穆俊卿早就神魂不守了。
陈木匠啪啦一声将刨子丢在木案上,转过一张皱纹满布的老脸,沙声道:“去吧。”
穆俊卿怔了下,随即面孔涨红,可抬头看一眼时间,终于还是放下手头的工作,转身夺门奔出。
屋檐上的雪被惊得簌簌下落,洒了他满头,凉意袭来,他才发现自己没戴帽子,可也顾不上了。
拐出木匠房,大步疾走很快变成了奔跑。
寒风拂过他长长了许多的卷毛,空中漂飞的浮雪时不时扑在眼镜片上。
拐上主路时,他踩在扫过雪后仍坑洼不平、有许多雪坑子的路面,深一脚浅一脚地疾奔。
前方工作马棚圈中忽然拐出一骑,一位骑手坐姿放松地骑在马上,围巾随风在身后飘荡,像旧书中描述的古代剑客。
“林雪君!”穆俊卿一眼便认出那人是谁,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直呼出她的名字。
林雪君一抓缰绳,苏木便停了下来,与她一起朝穆俊卿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