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远追到一层大厅,把人拦下来,见她眼眶微红,关切道:“怎么了?”
熟悉又温和的声音,把季阳歌的委屈尽数勾了出来。
她歪着脑袋,仰头看向时暮远,啜泣着告诉他:“暮远哥哥,我好难过啊,十八年来,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难过。”
时暮远把人带到休息区,陪季阳歌在沙发上坐下。
“介不介意和我说说?”
“三个评委老师,没有一个举牌让我通过海选。”
“啊?”
时暮远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季阳歌没绷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第一老师,说我跳舞像杂耍……第二个老师,说我唱歌像公鸡打鸣…。。”
时暮远从双肩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还有一个呢,多少会给点鼓励吧。”
“第三个说我有机会C位出道。”
“这不是挺好的。”
“好什么好呀。”
季阳歌哭得更厉害了,“他让我重生等下辈子,呜呜呜……”
等候区的展板上,有海选评委介绍,时暮远扫了两眼,都是乐坛重量级人物。
说话一针见血,没有给眼前的姑娘留半分情面。
表演前有多自信,此刻她就有多挫败。
时暮远心生同情,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阳歌,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
情绪稍稍缓和了些,季阳歌抬头看他,满目茫然。
“我
都这么惨了,有什么好羡慕的呀。”
“你有很多人都没有的勇气,换言之,你是个特别勇敢的姑娘。”
“你不要安慰我了,我干啥啥不行,花钱第一名,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我十八岁的时候,只会按部就班做题写试卷看书,而你,已经在尝试新的选择,丰富人生的多样性,哪怕知道阻碍重重,你还是义无反顾,真的很厉害。”
男声柔和,落入耳畔,季阳歌缓缓抬头看向时暮远。
他的身形轮廓蒙上淡淡的光晕,禁锢着她的视线,挪不开眼。
心底如柔软的羽毛轻刷,海选失利对季阳歌而言也没那么难过了。
“一条路走不通,我们换另一条,你还很年轻,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去更新尝试清单,寻找适合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男人,似乎拥有着神奇的魔力,三言两语驱散笼罩在她头顶的阴霾。
季阳歌擦干眼泪,感激地注视时暮远,“我哥哥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他只会责备我,说我没用。”
“也许裴总只是不会表达。”
季阳歌摇摇头,“你不懂,他真的特别讨厌,脾气又烂又臭。”
“那不说他了。”
时暮远背上双肩包,“走吧,我请你吃肯德基。”
“为什么不是麦当劳。”
“都行,只要你喜欢。”
“为了选秀,我都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季阳歌忍不住抱怨,“今天,我要把失去的热量都补回来!”
“嗯。”
时暮远笑着回答,“吃完以后,我们就回去安心做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