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夜淡淡一笑,并不言语。
“笑什么,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过去了吗,今晚要吃不完,我就……”齐牧顿住了。
“就怎么?”
“我就只能亲自喂你了。”齐牧认真道。
“……侯爷,你又来这招。”
“对付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齐牧改编了殷子夜这句话,“本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你看着办吧。”
两人说着,笑着,推杯换盏,对饮畅谈,时而共商天下大事,时而拉扯闲话家常。
幸福,大概便是这样的光景罢。
冬日里的温暖,战乱下的平和,曲折间的安然,争霸中的宁静。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上元节,殷子夜照旧受邀到沈府中作客。最激动的,还是殷果。知道这日殷子夜要来,早早就心不在焉地候着,一听到下人通报殷子夜登门,拔腿就冲了出去。
“哥哥!”
再不是一个小女娃,而是一个芳龄姑娘跑了出来。
仿佛只是一转眼间,七年已过,殷果已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子,芳华正盛,青春无限。她这一年年的长大,如白驹过隙,殷子夜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殷果便破茧为蝶了。
是啊,就七年了。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似水的流年从不等人,回望一步步走过的路,殷子夜只觉恍如隔世。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有些事情免不了改变,有些人却会停留得久一些。比如殷果,个子高了,年纪长了,可殷子夜没觉得她性子有变多少。
果不其然,殷果蹭蹭蹭跑到殷子夜跟前,一下子扑过去搂住了他。
殷子夜每次都被殷果整得一阵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不由道,“果儿,你已经是个窈窕淑女了,要注意仪表与礼节,让他人看到,成何体统。”
殷果朝他一撇嘴,“什么窈窕淑女,谁爱当谁当!咱亲人还得讲那么多礼节什么的,累不累呀?”
“……”殷子夜又语塞了。
如果他有那个能力,能豢养并保护这个小妹一辈子,他一点也不介意殷果一直保持此般天真烂漫、纯朴无暇的赤子之心,永远无忧无虑地活在最简单的世界里,然则……他很清楚,他做不到。这个社会,它的好与坏,它的现实,它的残忍,它的无奈,所有这些,你终有一日,要统统自己去亲身体会啊。
殷果没有在意他的出神,拉着他就往里面走,“快进去吧,今天做了可多汤圆啦!”
众人吃汤圆,赏花灯,殷子夜不忘将齐牧所赠的腰佩送与殷果,殷果得知齐牧还送了东西给她,更与殷子夜是一模一样的款式,顿时乐开了怀,非让殷子夜当场给她戴上。殷子夜无奈,也只好由着她来。殷果满意地看看自己的腰佩,又看看殷子夜的腰佩,嚷嚷道,“哥,以后这就是咱的定情信物啦!”
殷子夜好笑,“你这话怎么说的,还想不想出嫁了?”
“不想!”殷果脱口就答。
“胡闹。”殷子夜故作严肃。
“啦啦啦——”殷果朝他做个鬼脸,一溜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