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他说,“我没有要求,往常都是看查槐安排,今年也随他。”
“没要求啊……也好,”查柳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那行,预祝你们七周年快乐,到时候姐姐给你红包。”
阮文谊觉得,她的态度和平常不太一样。
不过他知道,查柳一直不大喜欢他,因此对着这个小细节,也没多想。
两人客套了几句,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查柳又说:“文谊,这七年我也看着你们慢慢走过来了,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
“我和小槐父母早逝,都是没根的孩子。他上学的时候脾气硬,性子执拗,遇到你、和你结婚以后,一点点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我不在他身边,你就是牵着他的唯一一根绳子,可他这人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有些时候,还是希望你能多费心照顾些。”
阮文谊和查柳说话的次数很少,像这种带着真心的长话,阮文谊更是第一次听到。
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查柳忽然对他说这些,觉得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了上来,把他整个人都困在原地压紧。
“脾气硬”“性子执拗”,如果不是查柳说起,阮文谊几乎已完全忘记,查槐还有过这种模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面前,查槐就一直是体贴、耐心的样子,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的态度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阮文谊不擅长应对这种过于沉重的情感,只能干巴巴应道:“我知道了,我会的。”
挂断电话以后,阮文谊举着查槐的手机,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才将手机放回沙上。
他本不是个容易多想的人,但大概是酒精作用,哪怕电话已经挂断,查柳的声音也还是持续在他耳边环绕,一圈一圈,让人无法忽略。
“他这人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
阮文谊的视线,飘到了桌上没吃完的粥菜上。
他没有坐回餐桌边吃饭,而是直直进入厨房,打开冰箱,在冷藏区里搜寻着什么。
冰箱里东西不多,阮文谊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他把放在最外面的水果、酸奶一个个拿出,终于取出了藏在冷藏柜深处、装着残羹剩饭的盘子。
往盘子上扫了一眼,阮文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查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阮文谊面前放着还剩个底儿的粥,菜也没怎么动,正坐着呆。
“不合胃口吗?”他有些担心,“我给你重新炒个菜去?青椒土豆丝怎么样?”
“没有,”阮文谊回过神,道,“你姐姐刚才打电话来了。”
查槐立刻想起查柳的“你介不介意”,心中霎时警铃大作。他小心地观察着阮文谊的神色,见他表情正常,才问道:“是吗?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聊,”阮文谊道,“她问我们七周年怎么过。”
“那你怎么和她说的?”
阮文谊有些奇怪地看过来:“实话实说。”
查槐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哦”了一声,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要不要再给你炒个菜?”
阮文谊的目光定格在他脸上:“你晚上吃的什么?”
“我?去外面下馆子吃的啊,”查槐笑了笑,“正好去接你,就在路上找了家馆子,点了个炒河粉,结果那个河粉还没炒熟……”
“你吃的是炒河粉,那冰箱里的牛肉酱咸菜拌饭,是谁吃剩下的?”
查槐瞬间哑巴了。
阮文谊是一个好奇心淡薄,凡事都追求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