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凌晨o1:23
阮文谊:【睡不着】
凌晨o2:45
阮文谊:【韩啸远还没有找到】
阮文谊:【已经报案有一周多了吧?也不知道韩贵祥现在什么感受……你们那天说了什么?】
凌晨o3:o1
阮文谊:【我很担心他】
凌晨o3:o7
阮文谊:【我也很担心你。不管你要做什么,告诉我,好吗?】
查槐看了眼最后两条消息的间隔时间,几乎已经看到了阮文谊捧着手机,对着打字框输入删除、冥思苦想、最后心一横把消息出去的样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打下来,查槐心中不知道已经死寂了多久的藤蔓倏地收缩一下,陌生地有些酸涩的情绪从藤蔓上的灰尘中抖落。
果然还是想念的,只不过思念藏得太深,藏在激烈晦暗的波涛之下。现在波涛平息,彩虹出现,思念就也跟着冒了泡。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的事,处于旋涡时觉得再惨痛再刻骨铭心的伤痛也终究会过去,需要的仅仅是时间。
阳光照在桌上的相框边,查槐望去,相片上的父母笑得搂着两个孩子,笑得很开心。
他随手抽出张纸巾,把桌子上老旧全家福的相框仔细擦过一遍,然后将几乎还是白白净净的纸巾扔进垃圾袋,把垃圾袋收紧系口,放在大门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查槐听到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声。
查槐朝客厅的电子钟瞥了一眼,五点十七,打扫卫生的保洁员不会在早高峰前清理楼道,对面的招租信息还在网上挂着,想来也不会有异想天开的租客清晨来看房。
更重要的是——这声音细碎中透着小心,像是不想让人察觉到门外有人。若不是他正巧早起,又正巧来门口放垃圾,必然不会觉这一点小动静。
查槐将拖鞋脱下,赤着脚贴在门边,眼睛从猫眼往外看,不出所料的现猫眼外侧被人糊了东西。
他弯腰将耳朵贴近锁眼,确定了那细碎响动的来源——有人正在外面撬锁。
查槐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他从联络人里找到“李队”,简要陈述了现状。
李队便是他与流浪汉、韩贵祥报案时接案的负责刑警,因为时间跨度大、涉及人数多、证据又不够充分,前前后后让他们跑了不少时间,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现在只等公安排查清楚以后将那个骗人传教一体的机构一锅端。
完消息之后,他想了想,又问道:“排查的怎么样?搜查令下来了吗?”
查槐拨打了李队的电话,响铃两声后立刻挂断,确保他能更快看到自己的消息,然后又确认了手机仍在静音模式。
撬锁的声音仍在继续,租住的房子只有一扇老式铁门,查槐并不觉得能阻挡多久。他放轻脚步,赤脚走入厨房。
热水壶里还有大半瓶昨夜烧的开水。查槐将围裙的系带扯下,把铁簸萁缠在扫把的顶端,一手拿壶,一手拿扫把,靠在了门口墙边。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查槐能感觉到门外人的耐心将要告罄,捣鼓门锁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隐约还有小声的交谈声——看来外面的不止一个人。
终于,查槐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咔哒”声。
陈旧的铁门吱呀呀地缓慢打开,客厅的窗帘开着,沙上堆积的衣服和杂物一眼可见,茶几上还有没收干净的碗筷。
门外的人似乎被第一眼的景象欺骗,不再犹豫,一步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