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自己打开,但碰到袋子的时候,动作又停住了。
还是让查槐看着他打开比较好。
阮文谊下定决心以后,就准备扶着拖鞋柜起来。
在他低头的时候,却现,在拖鞋柜与墙壁夹角的地方,掉了一块蟹粉酥。
阮文谊盯着那块蟹粉酥。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很久,然后倏地拉开了拖鞋柜最上面的抽屉——
在这个抽屉里,有很多块“已经被查槐吃掉”的蟹粉酥。
第26章26冲动
酒店大堂有自助早饭和点餐两种模式。查槐给两人点了两份紫菜蛋花汤,三笼小笼包。
在等餐的空隙里,他靠着墙,翻看孟新迎昨晚轰炸的一堆消息。
他大概瞥了一遍。前几条是对那个监控视频的试探,再往后是一些基本情况的交代,然后就是不停地“查哥还在吗”“查哥你回个话”。
最后一条消息是凌晨来的一分钟语音。
查槐把声音放大,贴到耳边,听见孟新迎说:“查哥,昨天可真险!单主前夫在外面欠了债,过了期限还没还钱,欠债的直接找到那孩子身上去了!幸亏学校老师负责,及时赶了过去,才没出大事。”
查槐想起昨晚阮文谊的解释,眉毛一动,居然有这么巧?
三言两语只怕难以说清,他直接给孟新迎打了电话。
查槐打电话的时候,孟新迎已经打入对方内部,正在和韩贵祥楼下的老头子唠家常。
从楼下大爷们的象棋棋局开始,到儿子在哪高就、孙子考上了什么大学,再到年轻时候的光荣事迹……孟新迎顺着老人的喜好吹了一大圈,把平日里没人搭话的老爷子哄得喜笑颜开,高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仿佛立刻就要冲出去跑个三千米。
在对方说起老小区哪都不好,冬天开着暖气温度都不到2o度的时候,孟新迎终于找到了引题的机会:“您就没和邻里聊一聊,大家一起去找物业反映一下?”
“嗐,你瞅瞅这楼下,还住在这的,全是老头老太太,”老人摆摆手,“我们哪有那个精力去折腾?”
“就没有年轻点的住户吗?”孟新迎道,“可以请他们以及你们的子女出面。老年人腿脚不好,冬天屋里太冷的话,可不太好熬。”
“孩子也有自己的生活,大家都不想麻烦子女,”老人说到这,他掰着指头数了数,“我儿子工作忙,也有两年……快三年没回来啦。”
老人刚才的兴奋已经完全没了,大概是勾起了难过事儿,越说越难过,到最后眼睛都要红了,孟新迎忙四处翻兜掏纸巾。
老人拿纸巾擦了擦眼睛,又在鼻子上抹一把,随手就扔到了地上。
这个小区又老又破,平日也不经常打扫,塑料袋废纸巾随处可见。
然而孟新迎作为从小听着社会公德课长大的好青年,还是不太好意思。他正琢磨着等会垫张纸把纸团扔了,就看见一个穿着破旧军大衣、蓬头垢面的流浪汉走过来,直接抓起纸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流浪汉停在孟新迎和老人身后不远处,在垃圾桶里翻翻找找,摸出几个塑料瓶,扔进自己随身的筐子里。
孟新迎匆匆看那流浪汉一眼,惦记着正事,把话题岔开:“那小区里年轻点的住户呢?说起来,我上次来这栋楼送东西,就遇到一个,看上去还挺高挺壮的。如果让那人过去,估计都不需要开口,往那一站——那气势感就下来了!”
老人顺着他的话回忆片刻:“挺高挺壮?就是我们这栋楼?”
“对啊,”孟新迎点点头,“我看他后面还跟了个穿校服的男孩子,也挺高的,那是他儿子吧?”
老人眯着眼想了想,面色变得古怪起来,嗤笑一声道:“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要是换在几年前,这办法还能考虑考虑,现在么……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我们这帮老骨头呢。”
隔壁的流浪汉抱着一堆瓶子,一个没拿稳,掉落的瓶子就滚到了两人脚下,他急忙跑过来捡瓶子,度一快,腿上的不协调就明显起来,险些一踉跄跪在他们面前。
老人往边上挪了挪,嫌弃之色溢于言表。孟新迎腾出一只手把瓶子递过去,满面惊讶地对老人说:“这可一点看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您和我说道说道?”
“大致就是这样,”孟新迎在电话里说,“韩贵祥一家以前是本本分分的打工人,但几年前韩贵祥听了别人的撺掇,去听一个讲座,回来就说搞投资家致富快,把存款投到了一个‘据说利率很大’的项目里。不出意外,他一分钱都没取回来。”
“然而这投资是失败了,‘投资赚钱’的理念却就这么根植下。在那以后他就和疯了魔一样,觉得自己以前工作没出路,一门心思要赚快钱,甚至借钱去上课、投一些他认为回本快的东西——我看那堆欠款,十有八九都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