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片刻,当即惊觉了什么,站起身,连钱包都顾不及拿,一瘸一拐地费力跟了上去。
乔溯走得很快,没有要等白简的意思。
白简很努力地跑了几步,不料踉跄跌倒,疼得他叫出了声。
“啊!”
他咬着牙,很倔地撑起身体,却在乔溯转身的时候,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下睫毛和眼尾两端簌簌而落,秀气的脸庞湿漉漉的,被淤青称得更显可怜。
他像个小孩似得,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简哭得用力,见乔溯不过来,他就不起来,还作势捂住了膝盖上的伤口。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乔溯无奈走近,蹲下为他检查伤口。
“要去卫生所吗?”
白简无助地点头:“要。”
话语间,白简抓住乔溯的衣袖紧紧不放,生怕他走了,也在泪光里捕捉到了乔溯胸前的学生牌——
[乔灵高中,高三(二)班,乔溯。]
这是一段算不上很久,却又感觉异常久远的记忆,沉浸在六年前。
白简记得那天,是乔溯背着他去的卫生所,也记得乔溯用拮据的零花钱垫付了他的医药费,更记得乔溯因错过了打工的时间而变得不耐烦的神情。
就像此刻,乔溯脸色不悦,紧绷的线条和当年一样。
乔溯都摆明了态度,白简再闹就过了。
白简双手捂了下脸,放下时,眼泪还挂在眼角。他双手紧握,声音恢复了正常:“以前很多事,是我做得不对。”
白简的尾音还是颤了颤,“但这次我被赶出来是真的,要去定制一套西装也是真心的,没骗你。”
既然白简跨过了装哭的环节,乔溯便也不会再提。
他们眼下的关系,损了谁的面子都不好。
乔溯没再说话了。
白简不时看他一眼,心事重重。
车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乔溯将车停稳后,被白简拉住了他解安全带的手,又踌躇地松开。
白简看上去有点窘迫:“南区公寓,还让我住吗?”
乔溯无言,白简的脸皮仿佛有城墙那么厚。一般人到这一步,几乎不会再提起这些。
好在乔溯早领教过白简的性子,见怪不怪。
“我说了,合约期间你可以随意使用。”
“谢谢。”
白简顿时展颜,变脸快如翻书。
下车前,乔溯想了想,唤住了正要开车门的白简:“等等,有些事我还是想提前问清楚。”
白简一脸茫然:“什么?”
乔溯:“林崎生日宴那天,你是不是故意的?”
如此开门见山,令白简的身体有那么一两秒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