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忍着脚上传来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跟在江知言身后走进暖阁。
暖阁内布置得简洁而不失雅致,淡淡的沉水香萦绕在空气中,与外面火场的嘈杂恍若两个世界。
江知言在主位上坐下,眼神始终没有看向青芜,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青芜站在一旁,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不过江知言的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她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倒是觉得他古板周正的模样,十分有意思。
这样的一个男人,青芜还真是想看看他是如何为她哭,为她生,为她死的。
不多时,大夫匆匆赶来。
大夫为青芜检查脚伤时,江知言就坐在一旁,翻阅着手中的书卷,不言不语。
当听到大夫说脚伤并无大碍,只是扭伤需要好好休养时,他微微皱起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既然无碍……”
江知言的声音平淡如水,刚开口说了这么一句,青芜看着江知言,直接起身跪下。
“多谢世子,今日若不是世子搭救,奴婢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世子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轻柔婉转的声线,带着几分感激与依赖。
好似他是天底下最值得她信赖的人。
江知言放下手中书卷,目光终于落在青芜身上:“不必谢我,客气奉承的话,还是少说。”
也不知为何,江知言听青芜这么说,只感觉到虚情假意。
还不如第一句话真切。
青芜听到江知言这般冷淡的回应,心中虽有些失落,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世子所言极是,奴婢并无奉承之意。”
江知言看着她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眸,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他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
青芜心中一紧,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说道:“世子,奴婢今日能否留在暖阁,就一夜。”
“外面冰天雪地,奴婢的脚伤也没好,奴婢,奴婢实在是有些害怕。”
说着,她的眼眶又泛起了泪花,还刻意将自己最好看的侧脸留给江知言看。
江知言眉头微皱,本想拒绝,但看到青芜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哭时,不似旁人那般嚎啕大哭。
只是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柔柔弱弱的梨花带雨,反倒是让人心软。
江知言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蛊惑人的资本。
他沉默片刻,终是说道:“明日就走。”
闻言,青芜心中一喜,忙不迭地谢恩,在丫鬟的带领下退到暖阁的偏房休息。
这一夜,她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不过人只要心软一次,就定会有第二次。
有些事,急不得。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