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云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贤弟有所不知。
白某大言不惭一句,那徐剑南虽为尚书之子。
但在燕京公子圈中,却不入流。
他为了捞取钱财,不择手段,目无法纪,除了有限几人,没人愿意跟他交往。”
林舒知道白昭云说的没错。
燕京公子圈,是由白昭云这样的勋贵二代组成。
他们在燕国,世代都是贵族。
而徐剑南之父虽然是刑部尚书,但却只有这一任,不可能成为贵族。
所以在白昭云眼里,徐剑南只能算暴发户之子。
“敢问白兄,可方便告知,徐剑南有哪些违法乱纪之事?”
林舒问道。
白昭云晒然一笑道:“徐剑南已然被抓,白某也有检举之义务。
他所做之事,最令白某不齿的,便是插手教坊司。”
林舒耳朵竖了起来,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有白昭云这个燕京百事通,还愁查不到徐剑南的黑料?
白昭云继续道:“那教坊司,本为惩戒贪官污吏之所。
将犯官之妻女罚没,以声色娱人,警示官员不要做非法之事。
所出入者,皆为官身,平民百姓禁止入内。
但如今的教坊司则不然,连青楼都不算。
完全变成一个逼良为娼的勾栏妓馆。
而且所有犯罪官员妻女,均明码标价,已经形成一项产业。”
“明码标价,形成产业?”
林舒顿时来了兴趣。
说起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白昭云道:“据我所知,让一个七品罪官之女,还未出阁者,陪侍一夜,便能要价三千两白银。
六品罪官之女五千两。
五品知府之女,八千两。
四品知州的女儿,至少需要一万两。”
“要一个女子陪侍,一晚要一万两白银?”
林舒后槽牙都要咬烂。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象。
那女子都是镶金边的么?
白昭云看着林舒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道:“你还别惊讶,就这么贵,还得排队。”
林舒不解道:“到底是什么人,肯做这冤大头?”
“自然是那些商贾们。”
白昭云道,“那些富商巨贾,腰缠万贯,但却地位低下。
平常见到官员,都得装成孙子一样。
如今有机会能够让曾经的官员妻女陪侍,他们还不慷慨解囊?
这帮人才不嫌价钱贵。
毕竟整个燕国,四品以上官员也不过百十人。
被抄家罚没,妻女进入教坊司的,更是凤毛麟角。
商贾得到她们的陪侍,虽然花钱不菲,但却身价倍增。”
“那倒也是,”林舒哭笑不得道,“女人跟女人不一样。
可是允许商贾进入教坊司,这也不过是违反禁令,私自创收而已。
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不上什么大过吧。”
“若只是这件事,自然算不上大过,但别忘了,徐剑南之父可是刑部尚书,整个燕国刑律,皆在其手中掌握。”
白昭云道:“也就是说,哪些官员需要抄家,妻女要被没入教坊司,全在徐尚书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