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人善用,方?为王道。”
“一位好君主,不必多么聪颖有才,只要学会驭人之?术,天下?英才皆为我局上棋子,何惧治理不好天下??”
“同理,以?你?如今的身份,许多事不必亲力亲为,交给?可用之?人便是。”
裴琏缓缓看向?明婳:“可听明白?”
“知人善用……知人善用……”
明婳口中喃喃一阵,忽的灵台一阵拨云见月的清明之?感,她抬起双眸:“好像明白了!”
裴琏扫过她舒展的眉眼,颔首:“明白就好。”
枕边教妻,她若真能受教,也不枉他一番口舌。
既然道理已经讲明,裴琏眸光轻敛,状似无意般问:“今日除了那?上门捣乱的地头?蛇,可还遇到了什么人?”
明婳还在心里琢磨他教的道理,听他发问,随口答道:“没了,就一拨人捣乱,之?后再?没人来过了。”
裴琏:“真的?”
“真的呀。”明婳稍稍回神,朝他轻笑:“你?不必担心我,有天玑天璇陪着,我在外?头?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她语气轻松,裴琏眸光却沉了。
明婳这会儿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敛了笑意,不解道:“怎么了吗?”
裴琏看着她:“当?真没有旁的事要与孤说?”
明婳面露迷茫:“还有旁的事吗?”
鸦黑长睫轻垂了垂,忽然想到今日还遇上了魏明舟。
不过裴琏似乎很不喜欢那?位魏郎君,若是知道他们今日遇上了,怕是又要不高兴了。
“没了。”她摇摇头?,一双明亮的美眸眨了眨:“今日就做了这些事,修缮房子和修水渠都不是一日便能做成的,明日再?做也不迟。”
裴琏看向?床帏间这张楚楚动人的美人脸,她神色坦然,语气平和——
若非从天玑那?知道一切,他恐怕也要被她这纯澈天真的模样瞒过去。
“殿下??”
对上男人那?双直勾勾看来的幽深黑眸,明婳心里无端有些发慌,她疑惑:“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裴琏没说话?,只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那?温热的大掌托着半边脸庞,两?根长指先是摩挲着她的耳垂,而后又一点点抚弄着她的唇。
明婳一开始还以?为他想做那?事了,但很快便看出那?双漆黑的凤眸之?中并无一丝欲念。
带着薄茧的长指摩挲着她娇嫩的唇瓣,一下?又一下?,淡淡粉红很快变成艳丽的绯红。
她下?意识要抿唇,却被他的指尖抵住,“躲什么?”
这样的裴琏,让明婳无端有些害怕。
她神色迷惘地看着他,不懂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教她道理,如何忽然就这般沉冷,一言不发。
“殿下?,你?……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把手拿开吧,你?这样……好奇怪。”
明婳想去推他,裴琏却先一步叩住她两?只细腕,高大的身躯微俯,原本抚弄唇瓣的长指也改为攫住了她的下?颌。
那?陡然袭来的强烈压迫感让明婳心头?一紧,她紧靠着身后的迎枕,眸光闪动:“殿下??”
裴琏凝着她,清冷嗓音不疾不徐道,“孤只是在自省,竟因你?容色天真,小瞧了你?扯谎的本事。”
明婳:“啊?”
又来了。
又摆出这副天真无辜的模样。
裴琏只觉胸间好似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语调愈冷:“明日蓟州边军借调的五百兵马便会到达幽都县,待白翔及其手下?一干人等落马,你?便与孤一道离开。”
明婳还没反应过来他那?句“扯谎的本事”,听到这话?,错愕失声:“我与你?一起离开?”
裴琏睇她:“怎么?”
“可昨日我不是与你?说过,我想留在这继续帮忙,你?自去忙你?的……”
裴琏松开她的下?颌,语气不容置喙:“孤心意已决,不必再?说。”
“不…不是,殿下?,你?等等……”
明婳一把揪住他的袍袖,黛眉紧蹙:“昨夜你?不是还说过两?日再?说嘛,怎么突然就心意已决了?”
裴琏看着她紧抱着的胳膊:“昨夜未定,今夜定了,还有异议?”
明婳嫣红的唇瓣张了张,最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有异议!我不想随你?走,我想留在这。”
裴琏面色沉下?,眯起双眸。
明婳梗着脖子:“反正跟着你?去别处,我也是个?累赘,留在这好歹还有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