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個不耐寒的,若是在往日,就算徹夜冒雪不歸,手腳也不至於這般寒涼。
怎的今日……
想到這裡,盛玦剛巧一腳踩滑,身形略一不穩,險些摔了。
許笠手忙腳亂地扶住他:「王爺。」
盛玦借力站穩,默默揮開對方,兀自低頭看向腳下。
許笠問:「王爺鞋襪濕了?」
倒也不是。
盛玦只是疑惑,自己今日為何這麼不對勁,像是體寒久病的人一般,絲毫不抗凍,沒走幾步路呢,步子就僵得像是凍了許久。
許笠很快也察覺了攝政王的異樣:「王爺今日的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白日時太勞累了。」
「本王只是看了幾本摺子,累不著。」盛玦凝眉,忍不住咳出一些熱氣,他索性接受了自己的異樣,而後在手心呵了口氣,加快腳步往寧紫軒走,「先去看看她,我倒是不要緊。」
許笠連忙扶緊他,兩人艱難地迎著風雪行進。
也是奇怪,明明出來的時候雪停了,結果他家王爺走到半路,突然又起了雪,本來就看不太清路,現在路途更難走了。
狂雪疏亂,斜斜地乘著風打在行人的面上,叫兩人就連睜眼都有些難。
雪夜寂靜。
天地茫茫一片,不見萬物,好像靜得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許笠聽到他家王爺呼氣越發重了,心底是不住地擔心:「王爺,要不我們明日再去見姑娘吧,您可別受了寒。」
盛玦呵氣起霧:「本王身子好得很,這麼多年都沒小病大病,不會因為這點兒雪就病倒的,若是真中招了,才叫稀罕事兒呢。」
許笠:「……」
這話可太耳熟了,好像……王爺當時也是這樣說江姑娘的,結果姑娘轉頭就病倒了。
「再者,這都行到半道了,原路返回也和直接走去寧紫軒相差無二了。」盛玦毅然決然地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說道,「本王必須去守著她,不能叫她燒壞了腦袋。」
「明明您前不久還不想讓姑娘留下的。」許笠感懷,「王爺也是有心,對江姑娘也並不是全然的鐵石心腸。」
盛玦反駁:「這不一樣。」
不留江洛瑤,大不了和岳昌候鬧得面上不好看,可若是留下了江家姑娘,就算不待見也不能苛待了對方。
尤其是這第一日。
要是讓岳昌候知道自己讓他家寶貝女兒受了寒,差點燒壞身子,怕是江永川不只是會上門興師問罪了。
簡而言之,對於這個女子,可以冷落,可以不順眼,但是不能危及對方性命。
岳昌候有多疼女兒,這天下人都是知道的。
盛玦嘆氣都來不及了,事情已經弄糟了,只能及時補救了。
只要讓江洛瑤好起來,再封鎖了消息,就可以粉飾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