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来,你突然拿着信物就上门,荣国夫人认不得你,说不定会查你,到时候发现你是裴家的姑娘,还是在道观长大的姑娘,说不定要多想,询问你信物从何而来。”顾行至道,“倘若你说是从我处得来,又免不得被荣国夫人怀疑你与我之间的关系。”
“怀疑就。。。怀疑呗。”裴意顺口道,若非有顾公子的帮忙,她估计连荣国府都进不去。
顾行至哑然失笑,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说的信物不过是他别院的一封书信罢了,是他原先去别院避暑时所写,信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若是母亲见到自然就会知道裴意与他认识,纵使有怀疑但也会帮上一帮。
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若他。。。那不是徒徒增加母亲的伤心吗?再者,母亲聪慧的很,他还没有想好一套说辞,这丫头又是个单纯的,到时候漏泄了。。。
怕是真的麻烦了,顾行至捏了捏额角。
“所以,这次宫宴其实是一个好时机?”裴意轻声问。
“是。”顾行至知道裴意看不见,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应该怎么做呢?”裴意不明白。
“过些时候的夏夜宴是年年都有的,皇上会邀请文武百官以及家眷一同进宫,这也算是皇恩,荣国府必然在其中。”
“这就是我跟你说我猜测荣国夫人母女会去的原因。”顾行至正言,“你不需要做别的,也不需要刻意靠近荣国府的家眷,宫宴男女分席,你跟着老太太只能见到女眷,开宴之前,女客们会聚在一起,荣国府没有什么交好的人家,此时你说不定就会有机会。”
“不过荣国府向来都是宴会的焦点,你贸然凑上去估计会吃闭门羹。”顾行至想起自己三姐在外面一向都是生人勿近的模样,嘴角一弯。
旁人瞧着顾家三姑娘是个微冷清霜的聪慧的人儿,只有顾家自己人知道这顾烟絮有多么傻,从一开始,顾行至就没想从自己母亲那边入手。
。。。
远在荣国府的顾烟絮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她吸了吸鼻涕,埋怨道,“也不知道是谁背地里说本小姐坏话,要是叫我知道了,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啊,自己在外面老闯祸,你欺负别人还不准别人骂一骂你?”江翡用力点了点顾烟絮缝的“鸳鸯”。
“你瞧瞧你,你说你要给我缝个鸳鸯,你这是个什么玩意?”
顾烟絮摸了摸鼻梁,悻悻然看着那一头绿色的小鸭子,轻轻咳了几声,“只有会欣赏的人才能看懂我的绣品。”
“母亲—”江翡正准备说话,顾文谦一身戎装,面上全是汗,将一看见自己母亲手中的绣品,晒黑的脸便立马皱成了一团,整个身子都表示出了抗拒。
“娘,这绿色的虫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顾文谦!!”顾烟絮站起身来,冲到大哥面前。
“怎么,这。。。是三妹锈的?”顾文谦摸摸后脑勺,看着怒气冲冲地三妹妹,“阿。。。母亲,这个狗挺好看的,就是一头绿色,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理大哥了!”顾烟絮一把从母亲手上抢过绣品,冲了出去,想要去找自己的四弟。
临到四弟院子门口,顾烟絮突然记起了什么,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绣品,心里有些难受。
四弟还没醒呢。
从小到大,她缝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能够正确的猜出来。
直到四弟懂事之后,她才有了能够欣赏她绣品的人。
前些时候她与闺中好友出去游玩几天,再回来之时,才知道那个病秧子四弟又躺在了床上。
这回与原先不一样了,那破道士说,生死得看天,四弟凶多吉少。
顾烟絮稍稍抬头,将“绿鸭子”收进袖子,她是不会信的。
四弟那般聪慧,定然不会有事,她得再多做些绣品,说不定,四弟不过多久就会回来了。
他看见了,一定会很喜欢的。
。。。
顾行至回忆自己这些年来参加宫宴时的情形,想了一圈,本想多说两句,却又觉得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情,毕竟这进宫之前,老太太是会派嬷嬷来教的。
这些年来裴家不像其他几个贵妃家,背靠贵妃而眼高于顶,行事是越来越沉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裴贵妃在宫里半进冷宫的状态。
顾行至想到这,另道,“不过这顾家的三姑娘与你年纪差不了不少,我听闻七皇子对她有好感,经常在宫里缠着她,但她并不喜欢。”
“我猜这顾家的姑娘肯定是不敢当面驳皇子的面子,说不定会躲在角落,到时候说不定能够找到顾家三姑娘。”
“顾公子连这事都知道?”裴意惊讶。
“说不定我这宫宴我也去了呢。”顾行至笑,“也不过就是一两次罢了,毕竟我父亲算不得什么有权的人物,也就是这夏夜宴邀请了全京城所有的官员和女眷,不然我还当真没有这机会。”
裴意点点头,“看来这夏夜宴对于京城的世家来说可重要了。”
“这是大夏的传统,你原先。。。不知道也是应该的。”顾行至道,“刚开始京城世家都是期待的,毕竟各家都会带上适龄的儿女,后宫妃子、皇上、皇后会暗暗观察,敲定自己未来的儿媳、女婿。”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过现在不是了。”顾行至想起自己去年遇见的情形,嘴角微抽,近些年皇上的行为越发叫人看不懂了。
顾行至想着自己去年遇见的情形,嘴角微抽,“有些时候皇上会有特别钟意的男子和女子。。。”
“嗯?”裴意疑惑道。
顾行至解释,“这宴会上有一条流水河水,说是河其实不过就是一条小溪,淌水就能过,青年才俊,贵族小姐隔着就能互相看见。”
“是以,每次宴会结束的时候,总能出现几段佳话,世家基本都是乐见其成。”
“但是近些年皇上行事比较。。。特立独行。。。”顾行至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似乎心里还没有考虑好怎么说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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