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中毫无神采,她看不见?
许茗仪忙将视线又放回书卷上,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后又想起她看不见,应当是不会察觉才是,这个认知也没让她放下戒心,只听那女子道
“余辛当然是站在小姐这边的了。”
自报家门是个好习惯,但话,许茗仪是半分不信的。
殷函孟这个亲爹都没把阿素当人看,月停城的大小姐,是个要她命的名头。
余辛应当知道不少阿素的事,又怎会是真的向她表忠心。
但余辛像是打定了主意巴结她,说了不少扇河的坏话。
“凡人且说身体肤受之父母,小姐是城主的宝贝,怎可为了那些下贱东西,为他人所用。”
许茗仪懂了,余辛这话像是心疼阿素似得,实则是在为殷函孟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居然不能完全掌握在手里。
“那些妖族在大人们手里折了也就折了,也算是他们的幸事,小姐何必为了他们糟践自己。”
那些大人,大抵是在说殷函孟召集的那些符修,扇河的族人落在他们手里了么?
“即使是小姐你要求的,城主也该拦一栏,父女间要是生了隔阂该如何是好”
阿素为保护扇河一族,或许是和楼上的这些人达成了契约,殷函孟表面上没拦着,出没出力不知道。
以她对殷函孟的了解,他不乐意,谁也别想动他的东西,他宴请你,你约莫着能分到一杯羹,想来,这背后推手他也是没少做。
“小姐年纪尚小,又无人教导,总归是困难的。”期期艾艾地抱怨着,余辛竟走到许茗仪手边来,先她一步将架子上的符书拿下来递给她。
许茗仪手心起了一层微薄的汗,心跳如鼓,庆幸自己没真把人家当瞎子看,楼里不省灯油,楼里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也是想早早见到父亲大人的。。。。。。”许茗仪揣摩着,自己应如着余辛的愿,装出一幅后悔样子。
“那也不必如此莽撞,足足六日,凭小姐的资质,往后便顺遂多了。”这是许茗仪想听的话。
同样的机会,阿素必定也得到过,也许她是顾忌着什么。
“今日城主不在楼中,大人们的心情很好。”余辛在暗示她,若此时急急地登楼,没了殷函孟坐镇,上头那些人有的是法子为难她。
天将将亮了,整座楼安静着,没有赶她走的意思,通往三层的门余辛打开了,仿佛她也只是劝劝,实际并不在意阿素的死活。
“我有事,一会儿回来。”许茗仪将手中正在看的卷宗交到余辛手里,说完这话便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瞧。
烛火摇曳,出‘嚓嚓’的灯芯断开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一触即的氛围。
余辛感受到了杀意,不应该出现在此时的杀意,几近是席卷而来,她有些后悔,理性又催促着她接话。
“好。”恐惧和不解只是一瞬,她自然的接过卷宗,利索的放到第三行第二格中,如若不是她眼角的鳞片已掩盖不住,就真的很自然了。
那杀意一瞬消散了,许茗仪赌了一手,和她猜想的一般,殷函孟并没有限制阿素出入符楼,甚至给了她六日的时间登楼。
见到他,他的要求只有这一条。
每层守楼的人会给出考验,闯不过去也没关系,用她的手臂,腿脚来换,成为他们刻符的材料,她每登上一层,那层的人便不能再对扇河的族人做什么,于是阿素便登的心甘情愿。
以权势力量压人,殷函孟觉得无,他要阿素做他心甘情愿做他的木偶,做他对外的刀刃,他要活着的材料,他要它奋力来见他。
最好阿素还能甜甜的叫他爹爹,如此他吃糠咽菜估计都能多添几碗饭,真是又老又毒,许茗仪不知是第几次在心里骂这个老阴皮。
若她没赌对,余辛足以从她的说辞中察觉不对劲了,虽说不至于使她暴露,但也算是铤而走险。
好在余辛的反应和她预想中的一样,许茗仪就是要看到她的不解,阿素如若不能随意出入符楼,听到她说‘回来’,余辛定然会怀疑她不是真的阿素,同时她表现出杀心,余辛不会不解,反而会恍然大悟。
冒充阿素的人也未必能叫她恐惧,城主的女儿想叫她死,才是余辛应当害怕的。
人鱼族的鳞片果然漂亮,扇河倒是没骗她,许茗仪想。
稳步走出这个屋子,许茗仪才觉腿软,余辛的修为不比阿素低,真到了要灭口的地步,她只有六成的把握,还要考虑后续的处理,属实是一件难事,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心急了,少女反思自己。
许茗仪杀过妖兽,它们没有灵智,只有少数能凭借着血脉力量化为妖,余辛扇河这样的小妖怪却是生来便有思想的。
她自诩自己不良善,为了自保,为了利益,就是同为人族,许茗仪也不是没算计过,他人的性命在她心中,不轻也不重。
下到一层,那两个守门人的神情异常了一刹,但也没再说什么。
第一束日光打在许茗仪脸侧,她才敢舒出一口气来。
扇河还在来时的那个位置等她,她靠在马车上,神情温柔,应是在和贝珠说话。
许茗仪不疾不徐的走向她们,突然理解了阿素。
扇河背叛过她,不止一次,但阿素本来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扇河是她第一个朋友,她给过她家,结束了阿素四处流浪讨生活的日子,如若扇河能好好地和她说,或许她也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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