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尉听出了温瑾川话语中的讽刺,脸色一沉,怒道:“小子,你这是在找死!”
随即挥手示意随从们上前,吼道:“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训一顿,至于那个小娘子,带走!”
随从们应是纷纷拔出兵器,朝温瑾川围了过来。十七见状,迅速抽出短刃,二话不说冲上前去。
本想一刀抹喉的他突然想起温瑾川似乎不想见他杀人,只好收刀出脚,将所有人踹飞。
一瞬间的功夫,所有的随从应声倒地,发出惨叫。
随后十七收手退到了温瑾川身后。
方校尉突然感到后怕:“你你们是谁?!”见十七身手不凡,又见那温瑾川都还未动手,一时以为这两人莫非是个大人物?
天下离心
温瑾川冷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方校尉的问题。“我的身份无关紧要,关键是你竟在城中置百姓生死于不顾,甚至敢公然强夺民女。若是此事流传开来,你认为这位置还能保的住吗?”
方校尉心中一抖,但仍强装镇定,“哼,我乃宫中校尉,执行公务,谁敢阻拦!”
“执行公务?”温瑾川冷眼一瞥看向那名女子:“这便是你要执行的公务?”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围观群众自动让开一条路。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骑着马缓缓走来。
“这是哪家的公子,生得如此俊俏?”有人小声议论。
温瑾川抬眸,来人原是萧子安。
萧子安骑着马儿来到方校尉面前,撩衣下马,边笑边挥舞着手中的折扇道:“方校尉,好大的官威啊!”
方校尉顿时慌了神,“世子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萧子安脸色一冷,“方才我全部亲眼所见,还敢狡辩?”
方校尉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虽有些慌乱,但还是在强装镇定:“世子殿下,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的谁的命令?”
方校尉嘴角抽搐,大着胆子开口:“当今圣上”
温瑾川闻言不禁嗤笑,这人为了脱责居然敢搬出皇帝,不怕罪名更大吗?
本想嘲讽一番却被萧子安用眼神示意制止。萧子安上前一步,拍了拍方校尉的肩膀,笑着说道:“原来是圣上的旨意,那方校尉便先回去吧。”
方校尉如释重负,急忙带着手下离开了现场。
待方校尉离去,温瑾川满脸疑惑,沉声道:“此人信口胡诌,为何放他离去?”
萧子安神情肃穆,正欲解释,却被那女子抢先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近年来,但凡家中有年满十四的女子,容貌姣好者,皆被官府以各种名目征入宫中。有些去侍奉皇上,有些则赐予权贵,沦为权势交易的牺牲品。我们虽心中愤懑,却不敢轻言,唯恐不慎触怒天颜,招致灭顶之灾。”
温瑾川显然不相信,他转头看向萧子安,似乎想得到他的求证:“当真?”
萧子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点头,证实了女子的话:“的确如此,温兄。宫中的这些做法,早已引起了民怨。但皇权至上,无人敢直言其非,只能暗中叹息。”
温瑾川冷着脸继续追问:“煜国统一天下二十年,难道就不曾有过贤臣劝谏?朝中那么多文武百官,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指出这些荒唐之举?”
萧子安背过身:“你可知举办这场擂台的北啸将军,他和我父王曾一起上过奏折,可皇帝对此事置若罔闻,反而暗中疏远了北啸将军,现在的沈将军空有名号,并无实权。而我父王也被皇帝以辛劳为由,劝其退居幕后,不再参与朝政。”
“当今圣上如此昏聩!也不怕天下离心,社稷不稳?”
再往夸张一点的说,也不怕有人起兵造反?
“离心有何用?”须臾,一位年事已高、胡须满面的老者挺身而出,沉声道:“皇室之人不仅强抢民女,更有甚者,加重赋税,广招兵马,且以高额俸禄大肆招揽习武之士,封官晋爵。天陵城中但凡有些名号的高手,皆已被招入皇宫。”
一旦察觉有人心生异念,不出三日便会累及九族,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难怪
温瑾川连连摇头,难怪此次擂台参赛之人尽是庸碌之辈,原是高手皆已入宫。
话说到此,十七的眉心已经紧皱一团。
夫人想要复国,怕是难上加难。
身侧的女子将老妇扶起,感激地说道:“多谢二位,多谢世子殿下。”说完,不再久留,立即离去。
“人多嘴杂,我们还是不要再谈及此事了。”话落,萧子安走向十七,眉眼一弯,柔声道:“这么安静,在想什么?”
十七视线下垂,不敢与他对视。摇了摇头,他不可能直接说望月山庄要造反吧?
“伤势如何?”
“已经好了。”
“把衣袖卷起来,给我看看。”收回柔和的语气,转而带着丝命令的口吻,十七无奈,只得将袖子挽起。萧子安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敷了药,这才放下心来。
“我母亲那番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十七轻哼:“殿下放心,我根本没听。”
“这话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了。好了,本意也只是想来看看你,人既然见到了,我也就回去了。”
萧子安转身欲走,却又回头补充道:“十七,有些事虽非你之过,但你要知道,我母亲也是受害者。你昨日之态,我可以当没看见,若下次再犯,我绝不轻饶。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