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也娶?”有人揶揄道,“你这么讨厌林姑娘,干脆娶了她。”
“你傻了吗?”另一人不懂了,这损友出的什么馊主意?
“你才傻。”那人继续说,“家里有个你不喜欢但是长辈喜欢的温婉贤淑的主母,你娶她已经是让步了,外头再养些喜欢的,谁还会来说你。”毕竟像他们这样登科不进又游手好闲的,不就只剩下联姻这一条路了吗。
余下的人就这个话题争论起来,有些人觉得这样不好,娶妻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而且结为夫妻后便是双方势力的结合,哪里能做到在外面花前柳下呢?另一部分人则赞同,认为自己已经牺牲了寻求心爱之人的权利,难道放纵自己另寻欢乐也不行吗?
雅间里双方争辩地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而话题中心的那个人,此刻目光已然飘向窗外。
遇仙楼有五层高,能勉强看见京城全貌,但没有一览众山小的震撼。
朱敬堂看向皇城方向,手上扇子悠哉游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他回过神来,发现争论还在继续,觉得有些无趣,脑子里想到那位令官,提议来玩雅令。
在座的都是富家子弟,开蒙都很早,只是学艺不精,这会儿听到朱敬堂要玩雅令,有点焉。
“雅令?元宵节玩的还不够尽兴吗?”有人出声嘀咕。
朱敬堂抬眼看过去,又是他。方才他说话时这人的神色就不自然,看来很不喜欢自己啊。朱敬堂脑子里大概想了想,总算想起来是谁了。
是太仆寺卿的儿子,行几他没印象,他爹倒是略有交集。
他勾唇笑笑,让小厮去请令官来,并且点明了要他长姐万泉县主筵席上的令官。
“这令官有独到之处?”让朱小郡侯青眼相待。
朱敬堂没回答,她看着有些文气在身上,只是觉得在她那里赢了长姐一局有些高兴罢了。
小厮连忙去请人。
李毓灵在万泉县主的筵席上脑子都快想冒烟了才勉强将筵席的气氛拉回来一些。她是不懂这些贵人之间的弯弯绕绕的,她也不需要懂,平常都接触不到,这一次是意外,光这一次意外她就应付地够呛了,总是在察言观色,三思而后行,其实也就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却觉得有一年那么漫长。
林惊霜勉强坚持到一炷香,她心里一直都在想关于朱敬堂的事,她为他的出现感到惊喜与羞涩,却又被他的话语重伤。脸皮薄的少女实在没有心思再继续参加筵席,在礼节上说得过去以后,就向主位的两位县主告辞。
万泉县主轻轻答应,她也被小弟搅得心神不宁。母亲去得早,小弟几乎是她带大的,怎么可能不在意与小弟因为婚事而小半月不说话。原本还想从前是他年纪小,不明白情爱,长大了或许就理智些了,没想到等林惊霜回到京城,二人也有五六年没见了,朱敬堂还是对林惊霜敬而远之。
其余的人除了爱看好戏的奉昌县主外,也有了离开的意思,这筵席本身就是万泉县主为了跟林惊霜叙旧的,不请自来了一位奉昌县主,两个人之间就有些明枪暗箭,后来看林惊霜神色也显疲惫,这次筵席,越发觉得没意思。
琴师不再抚琴,一众乐师起身立在一旁,李毓灵也规矩地站在旁边。
众人心思各异,领着各自婢女缓慢下了楼梯。
李毓灵将牌整理好,看见有三个小婢女进来整理雅间,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她想找掌柜好好说一说今日的事,拿到银子后她就去交定金,她要给姐姐送一根黄灿灿的大牡丹花金簪!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小厮拦住了。
李毓灵有些莫名。懵懵然看向小厮,又看向领路的婢女。
掌柜的不是说就一场吗?
难道她走错雅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