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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偶遇（第2页）

“您就将就点，这毕竟是商队的飞船！”

最后还是托德把艾尔西接了下来。托德稳稳地接住了跳下来的艾尔西。她的头发很柔顺，抓在手里手感舒适。

艾尔西有些嫌弃地走开。“别乱碰我！至少······得和我说。”

“好吧好吧，大小姐，是时候去吃美食了！”

墨站在很远的地方，心里逐渐开始冒火。

另一边，瓦西里·科莫接到了斯维尔迪那边派出的线人传回来的报告。报告确认了袭击的发生，并且提到了联合调查组至今也没有什么进展。虽然伊万诺维奇动用了大量力量，不惜使用暴力，但仍然没有哪一个当时参加了宴会的客人愿意认罪。屈打成招很显然不管用，这样的办法也不能服众。然而，线人还带回了一个坏消息：线人在准备和伊森·克里夫交接工作的时候，没有等到伊森·克里夫出现，咖啡馆周围还渐渐出现了警察，他只能紧急终止了接头任务，迅速回到自己居住的旅馆。之后几天，线人根据科莫提供给他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地寻找其他联系人，结果发现所有联系人都不在住处，也都已经失踪多日。以报社记者身份为掩护的伊森·克里夫，更是已经一个星期没有交稿了，把编辑惹火了。线人受命调查伊森·克里夫的行踪是在十一天之前，六天前抵达瑟文，因此线人怀疑伊森·克里夫可能被捕。鉴于瑟文如今正在实施戒严，线人无法在短期内离境，只能寻求总部的支援。

“烦人，又得加班了。”瓦西里·科莫实在没办法。基地里还有个打游戏的卢卡斯·维佐利，不知道靠不靠谱。总之，他绝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单独去冒这么大的危险。

情势暂时还不紧急，瓦西里·科莫决定等着托德回来。希望在两个女孩的簇拥下，他还能记得自己是商队的干员。

很显然瓦西里·科莫低估了托德·阿尔科克的意志力。他脑子里只有吃饭这一件事了。

牛排店只有在周末才会人满为患。这家牛排店外面大排长龙，生意火爆。实际上，这一家的所有菜品都便宜实惠，味道很受欢迎。

在艾尔西的印象里，烤制的牛排是奢侈品级别的享受，就算是她也从来不敢在塔达洛经常吃。但是这里······这里的人们将牛排当成家常便饭一样。怎么会？

“类似蔬菜呀、肉制品呀，这些关乎老百姓一日三餐的食品，价格都不贵。这些食材的生产成本本身就挺低廉的，再加上我们政府的有效管控，基本没有奸商敢卖高价。”

门口的叫号机器人高声叫到了托德的号码。托德走过去，向机器人出示自己手上的识别表。机器人扫描确认身份以后，便在显示屏上显示出他们可以入座的桌号。三人并排走进去，走到对应的桌子前落座。

点完餐以后，艾尔西摩拳擦掌，迫不及待想要尝尝共和国的美食。

托德看到了她的反应，揶揄道：“不用抱这么大期待，合成的牛肉肯定没有纯正的牛肉美味的。但是，我们的食材绝对健康，这一点可以保证。”

“健康？你指的是······纯天然还是不含任何有害成分？”

“啊······那当然是不含任何有害成分了。太空站的无土栽培站很显然还不足以供养这么多人呢。而且我们在物质循环系统里也可以剥离出不少可用的有机物用来重新生产食物呢。”

于是他们大快朵颐了一番。墨吃惯了食堂，在餐厅里显得很拘谨。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突然在墨的心头闪过。似乎很熟悉，但很显然她根本没有经历过。同样是餐厅，只不过这家餐厅的外面是雕栏画栋，古色古香。高大的木门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缓缓推开。门的两侧是两尊石狮子，怒目圆睁。还有······雕刻了花纹的木窗，薄薄的窗纱，用餐处的屏风。内里真是别有洞天，容得下小桥流水、曲水流觞等等胜景。

后来，就只剩燃烧的废墟了。一发绿色的激光击中了这里，立刻熔毁了承重柱，导致整家餐厅连同上面的茶馆、书店等等商铺全部倒塌。不仅如此，高温还引燃了木头。所有的美好全都付之一炬。

环视一下······？

石板路已经被炮弹炸得七零八落无法辨认，路边的民居大多都毁于一旦，百姓们四散逃亡。一些身穿黑色战斗服的士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捕幸存者。被抓到的活人拼命挣扎，但很快就没了气息。领头的士兵手上紧紧握着电击枪。

“你们······注意，征兵······抓活的。”那个头目嘟哝着什么。

“呀！”墨突然回过神来，从噩梦中惊醒。她用手一抹额头，已经布满了滴滴冷汗。

“墨，怎么回事？”托德立刻起身，过来安抚她。艾尔西正啃着牛排，也愣住了。

墨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似乎是刚刚的场景让她惊吓过度了。她的呼吸很沉重，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用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是这些。当我在餐厅用餐时，我就会忍不住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托德先生，您得知道，我······我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我和父母逃难的途中曾经在一颗名叫布罗基（BUROKIE）的星球暂避，并且被一个好心的餐厅老板收留了几日。谁料不久之后，帝国的宪兵队就来到了这里开始所谓的征兵。他们在大街上四处抓人，手段凶暴。餐厅所在的城市组织了抵抗，于是宪兵队呼叫了轨道炮火支援。我和父母当时正在给老板采购食材，都已经······打算在那里永远生活下去，结果······等我兴冲冲地跑回去，迎接我的只有一片废墟。更倒霉的是，附近正好有宪兵在抓壮丁，一眼就看到了我。他目露凶光的样子让我很害怕。我转身就跑，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看，直到和父母汇合。最后，我们认定布罗基不宜久留，再次登上了难民船，去和几千个同样悲惨的难民们争抢食物。其实在您绘制星图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布罗基的位置。它是我们长长的逃亡路线上，距离共和国最近的帝国行星。我的心情很沉重，真的。到现在，我都不怎么愿意进餐厅，可能是对那位老板的歉疚吧。当时我们让他去其他星系避避风头，他却说‘我的家族把这间餐厅托付给了我，餐厅记载着我们家族的历史，我不能就这样走掉’。”

墨没有流泪。或许她所有有关自己身世的悲伤全部留在了那艘难民船上。

艾尔西低声说：“小女孩，我······我应该为自己之前的错误道歉。我对你表现出了傲慢。真的很抱歉，我······这太不应该了。”

墨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邻座的女人听到这句话以后下意识地转过头。那女人端详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万分惊讶的表情。

“艾尔西！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