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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睫颤乱,五脏六腑都窜过撕裂般的疼痛,混杂着心中酸楚,已不再想朝顾亭尘说任何话。
顾亭尘伸手一揽,再次将他圈入怀抱当中,口中还在道:“本君不懂你的苦楚又如何?你只需知道,你的生死也在我一念之间。”
苏伯琼意识模糊,听到这话还跟着点了点头。
顾亭尘说得蛮横无理,却也是事实。
诡君再次搭上他的手腕,似是在诊脉,然而此时苏伯琼觉得浑身冷暖交织,混着血肉都抽痛不已,一时忍不住,再次张口咬了顾亭尘的手臂。
顾亭尘一恼,遂抚住他长发,费力阻了他这样的行径:“属狗的么?”
苏伯琼听闻再次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汪……”
顾亭尘一时觉着好笑:“什么?”
“汪……”
苏伯琼兀自呢喃一声,乏得微蜷起身子,汗湿的长发拂过面,面颊像是凝固的雪。
迷糊间他听得顾亭尘又冷笑了一声,落下一句:“属狗也是会发热的。”
——
苏伯琼昏睡过去,冷热交融的感觉不多时褪去,浑身的疲乏和虚弱却是难以一时清除。
长梦之中还是自少时就待着的蓬莱仙府,师尊带着他上山寻剑,某日晚霞漾动,彩光飘摇,他终于将长剑融入灵识,召唤自如。
良久之后他才从往日之梦中清醒过来,抬起眼皮,竹楼里没了顾亭尘的身影,只看到了正在整理药箱的大巫。
大巫瞧见他醒了,立即咧开大嘴一笑:“苏公子你可算是醒了,快些喝下这灵草汁吧,我方才调的。”
苏伯琼接过药碗,将里头的青绿汁液一饮而尽。
顾亭尘此人行迹难评,但底下的人、鬼、妖倒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不知是臣服于诡君修为,还是怕一着不慎,见不到明日的月亮。
他朝大巫道了一句多谢,又一垂眸,看到衣衫是一套新的,上面的气味……
同顾亭尘身上的极为相似。
人不在此处,但鼻尖还是萦绕着这人的味道,诡君的无理已难以用一两句话说清。
“你放心,这衣衫不是我换的,是阁主亲自换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大巫接过空药碗,急忙解释道。
苏伯琼不禁心想着:这算哪门子放心呢?
他掠过这事,又问道:“我睡了多久?”
大巫掐了下指头,应道:“大抵是四日有余。”
苏伯琼说:“那也是够长的。”
“是不短,不过还好还好……”大巫道,“苏公子有福气,得了阁主的心头血,现下已经融入灵脉,如此一来,灵脉无损,修为可保,面上……”
面上、手上、身上都不会留什么伤痕了。
这后半句被大巫卡在喉咙里,遂咽了下去。
苏伯琼却是疑惑道:“什么心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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