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伯琼咬了咬牙,实在不想再理会顾亭尘。
那一声声江兄像是嗡嗡贴耳的蚊蝇一样令诡君感到烦躁,偏偏苏伯琼对着人却是神情温柔,态度随和。
实在令人来气。
“能同你把酒言欢的人,仅是关系很好?本君很难相信。”顾亭尘一笑,“你心疼他,不肯让他成为鬼魂,那本君便换个法子。”
苏伯琼还未有回应,顾亭尘却一把揽住了他。他整个人一个趔趄,竟然扑上了衣冠镜前的桌台。
顾亭尘的声音自高处掠下:“本君换个法子让你张口。”
·
空气里仿佛又黏腻起本该消散的酒香,随水。声荡漾弥散得更加沁人心脾。
只要苏伯琼稍一抬眼,自己脸上不堪的神情便一览无余。
往日……往日每一次,都是如此么?
一想到这里,苏伯琼就咬紧了牙关,连带着身下也绷紧了几分,令顾亭尘的声音更添几分低沉蛊惑:“在此时反倒是害羞了?”
“再抬起眼看看。”顾亭尘道,“看看你是怎么沉沦于本君的。”
苏伯琼不愿再多看一眼,下巴便又由顾亭尘掰了过来。镜中他们两人的神情都不见得有多好,可顾亭尘始终胜券在握的模样。
这真是让人……有些不忿。
苏伯琼心中这般想,报复性地一垂头,在顾亭尘钳住自己的手掌上狠狠咬上了一口。
顾亭尘虽吃痛,却是由着他咬上了一阵。
等到苏伯琼松了口,顾亭尘的虎口处已是一片狼藉的血迹。
苏伯琼胸口起伏,不禁咳嗽了几声,一抬眼见顾亭尘笑容微敛,却不见得生气。
“身为本君的炉鼎,却是如此爱咬人……可如何是好?”顾亭尘一手抚上苏伯琼的脸,又将虎口卡回他口中,“这血……本君赠你。”
苏伯琼喉结滚动,已是咽下了一口腥。
等至流泻下一地狼藉,顾亭尘哈哈大笑了几声。
——
翌日晨醒,苏伯琼已闻不见弥散在空气里的味道,衣衫已是另外一身,不知是何时换的。
顾亭尘着蓬莱弟子衣着,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苏伯琼过上些时候,才忆及夜晚江亦轩走后的事,不禁面上浮红,也不再看顾亭尘:“寻天煞。”
他掠下这三字,便要朝外走,却发现顾亭尘不拦,也什么都不说,倒是心下奇怪起来,折身道:“你留在此处?”
顾亭尘斟了杯茶水,坐在一旁优哉游哉地饮下一口,才回道:“怎的?你希望我同你一道?”
又来了。
苏伯琼心里犯嘀咕,又道:“你此番出来,不就是为了天煞么?”
顾亭尘道:“噢?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是看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