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语气恶劣:
“热就对了,都说了我不盖被子,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热了。”
弘昭此言实在大胆放肆,苏培盛都快惊得心梗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原以为皇上会生气的,但出乎意料的,他没有。
雍正只是黑着脸,默默撑着床就一个仰卧起坐,不用说话,脸上都挂着四个字:“你欺负朕。”
不明情况的人看着,只觉得他就是威严尖刻。
但屋内知道事情经过的人来看,只觉得他就像是在窝窝囊囊地生胖气。
不像万人之上的天子,就如寻常父子那般。
今天没有皇阿玛和儿臣,只有阿玛和儿子。
而雍正虽然表面脸色不好,心里却像被棉花填满一样充盈,暖融融的。
看着这小子尽情展示天性,话虽远,却觉得心更近了,如脚踏实地一般安心自在。
窗外阳光正好,室内一片辉煌,弘时弘历弘昼有些傻眼地看着床边那幕毫无规矩可言的笑闹,面面相觑。
弘昼只觉得五哥真是受皇阿玛宠爱,这都快比得上伸手扯龙须了,皇阿玛居然不生气。
弘时对弘昭的敬佩,则更上一层楼,已经将他视为仰慕的对象了,他可不敢与皇阿玛玩笑。
弘历攥着拳头,挺着眉并不高兴。
他看待事情的角度很清奇,他只觉得这是自已弟弟在让步了,是五弟受委屈了。
本来就是这老贱人的错,还要他弟弟先低头。
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若,他是五弟头上的屋檐呢?
他才不会让五弟受委屈。
……
弘时回去的路上都带着笑。
齐妃心疼地抱着他磕红的脑袋,第一句就是:
“哎呀,弘时啊,这又是怎么了?你头怎么红了?”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是不是又没背好书?被你皇阿玛骂了。”
“额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就指着你继承大业,将来封额娘做皇太后啊。”
齐妃心焦又恨铁不成钢,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弘时磕红的头。
后者拉住她的手,脸上依然是憨憨的笑容:
“额娘,皇阿玛今天打儿子了……”
他话还没说完,齐妃就大叫了一声:
“什么!你皇阿玛要打你?!哎呀,你莫不是磕傻了吧,他要打你,你还笑得出来?弘时!你到底又做错什么事情了?”
听着额娘默认是他有错,弘时一哽,扶着她坐下,一回想起来,还是止不住地想笑。
“你实话告诉额娘,你有没有和你皇阿玛好好认错,你皇阿玛说什么你就听着,知道吗?”
弘时抑制不住笑容,跪在地上:“额娘,你知道吗?皇阿玛要打儿子,是五弟站了出来保护我。”
“他说子不教父之过,我有错,就应该是皇阿玛先从自已身上找原因……”
他此话一出,齐妃慌乱之下直接把手帕塞他嘴里了,跟做贼一样四处看,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弘时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