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你从来没有给我留过联系方式。
你说我是个很奇怪的beta,大概是吧,坐在大外的哪些咖啡馆和那些墨西哥菜馆里,我猜测,沈渡白,你会喜欢哪款咖啡呢?
我还坐了很多班地铁,摸清了一些能直达大的路线,在许愿喷泉旁,我扔出一枚硬币,双手合十的一刹,却忘了许的到底是什么愿。
我开始觉得人类本就是健忘的生物,但我好像不用担心你会不会忘记我,因为我还不确定你有没有真正记住我,我承认,我有点难过。
在一个纪念品店,我看到一个雕刻着两匹马的勋章,买下它后我很想赌气地把它扔进垃圾桶,但我没有,这是我在国的最后一天,说起来,其实我从来没有进去过大一次,只是站在门外,觉得离你非常近,也非常远,空气中也好像都是落寞的气息。
坐在大外的咖啡馆,我点了一杯冰美式,咖啡没有喝完,勋章也永远被遗落在国。
沈渡白,我没有见到你。
车内飘着淡淡的古龙水味,但或许是因为车窗外的风雪的缘故,闻上去格外冷冽,是无形中带着锯齿的,让人心碎的味道。
魏斯明接着说:“你问我我们的仙人掌会不会再发芽,但是沈渡白,我也是你随手丢掉的枯萎仙人掌吗?”
我是最无耻,最卑劣的alpha
“魏斯明,这是我现在在a市唯一的家。”
关上车门,alpha垂着眼,看着魏斯明的腕表,领针上的那匹马或许是随了主人的性子,即使在黑夜里也依旧那么闪亮,但沈渡白的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失魂落魄的意味。
魏斯明依旧是一个那么温和的beta,他甚至都没问沈渡白到底想把他带到哪里,只是坐在后座,静静地讲述完一段遥远的记忆,就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外面还在下雪,我们先上楼好吗?你想知道的一切,或者,”alpha看着他着身的羊毛大衣,突然冒出很多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也应该送魏斯明一条亲手编制的羊毛围巾的。
就连于值也不知道,沈渡白这么不近人情的alpha竟然会织围巾,甚至不止围巾,很多需要用到针线的手工制品都做的不错。只是那些围巾都堆在千里之外的柜子里,似乎永生无法见到它们真正的主人。
“你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如实回答。”
魏斯明没有意识到,沈渡白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始终垂着头,alpha不愿意让魏斯明看到他此刻真实的表情,一个行走在刀尖上的亡命之徒的表情,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疯狂地奔向渴望已久的自由。
alpha住的小区最注重隐秘性,走道里空无一人,输入密码,解锁,还没有开灯,沈渡白就先一步关上了门。
很响亮的啪的一声门响回荡在空旷的房屋,alpha抬手捂住灯的位置,用他低沉的声调说:
“对不起,魏斯明,我骗了你。”
alpha冰凉的,还带着室外风雪的气息一步一步凑近,把魏斯明逼到墙角。
一片黑暗里,沈渡白垂下头,却只是虚握了一下魏斯明的手腕,甚至连皮肤都没有接触到一寸。
“魏斯明,我其实从来都不是你看到的那个alpha”
我是最无耻,最卑劣的alpha,我爱你,要把心脏剖开,献给你人体最纯净的血,献给你最赤诚的眼神,但我宁愿不要你爱我。
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屋子里的智能音响突然响起,放了一首圆舞曲,小提琴滑着旋转的曲调,盖住沈渡白的话语,魏斯明用力挣脱alpha的手,用命令的语气说:
“沈渡白,现在就开灯。”
alpha比魏斯明高出一个头,就这么在黑暗中静默了一瞬,突然低头,凑到魏斯明的耳边,呢喃间的尾调上扬,勾出一点兴奋的意味。
“魏斯明,你会讨厌我吗?”
开关下面正放了一个陶瓷瓶,沈渡白没有犹豫,灯光和碎裂的陶瓷同时闪入,alpha的腕上多出几道渗着鲜血的伤口,转过身,他看着魏斯明,眼眸清浅,像一只习惯了冷脸的猫猫,明明是要找主人撒娇,却连一点屈服的样子都装不出来。
“能帮我先处理一下吗?”
他侧过头,“魏斯明,我很疼。”
魏斯明手上拿着棉签,在等待沈渡白把手伸平的时候才发现alpha的手腕上根本不止一道伤疤,那些深浅不一的新伤旧伤层叠,被alpha过于苍白的皮肤衬的更加骇人。
就连还在生气的魏斯明都忍不住问:“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别告诉我你每天都故意摔碎陶瓷,然后再不小心被刺到。”
“没有,我是疤痕体质,”沈渡白摘下戒指,看着魏斯明的眼睛,“而且我也很怕疼。”
沈渡白永远不会把刀口对向魏斯明,但是也只能给他相对最大程度的坦诚。
湿冷的棉签一下一下的擦过沈渡白的伤口,那些刺痛在魏斯明低头垂下的睫毛间,在他浑身潮湿低沉的木质香水味中,在他压住alpha的手腕下被化解成另外一种复杂的化学物质。
“魏斯明,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落地国的时候是一个阴天,我的行李被暴雨淋湿,”
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即使是最优秀的s级alpha也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段很难熬的时间。
“可能就是在你坐过的那几趟地铁路线里,我遇过几次枪击案,”
子弹擦过alpha的身旁,尖叫和鲜血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人群涌出车站后,躺在地上的流浪汉依旧向没有任何知觉一样酣睡,街头卖唱的歌声依旧在继续。
“当时我在想,其实生活由无数个不相关的片段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