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全部都褪下去的时候何乐伸手捂住了沈知佩的眼睛。
之前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次似乎不一样。
他身上的疤太多了,多到就像是一个用破布拼接成的娃娃。
"你闭上眼睛,我去关灯。"何乐说。
沈知佩把眼睛上温热的手掌拉了下来:"没关系。"
何乐把头抵在沈知佩的肩膀,声音很湿很闷:"太丑了,很吓人。"
沈知佩温柔的轻吻了何乐身上的每一道疤痕,柔软的触碰,像是要疗愈每一道伤痕。
何乐的手死死的抓着床单,因为紧张,身体绷得很紧。
沈知佩用手握住了何乐的手,声音因为愤怒心疼而颤抖:"乐乐能跟我说这些疤是怎么来的吗?"
何乐咬了咬唇,看着沈知佩疼惜的眼神笑了笑:"没事,早不疼了,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你把灯关了,我跟你说。"
沈知佩翻身关掉了灯。
一瞬间的黑暗给了他一丝的安全感。
他伸手抱住了沈知佩:"老沈,你害怕吗?"
沈知佩搂住了何乐的腰:"我不怕,你也别害怕,我陪着你。"
何乐轻声笑了笑,黑暗中双眸显得异常莹亮。
"好。"何乐用他毛茸茸的头蹭了蹭沈知佩的脖颈,呼吸轻而浅。
沈知佩没有说话,默默等着何乐开口,他摸了摸何乐的头,细软的触感让他心里柔成一池水。
"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妈妈。"何乐说:"家里只有我和我的那个赌徒父亲何顺。"
何乐的声线很平稳,就像是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一般。
他从小没妈,何顺整日赌博,借了不少的高利贷,追债的人天天在家堵他们,每次到他家就是一顿打砸抢。
七八岁的何乐就在躲债的日子里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度过了他的童年。
一度他听到什么东西忽然掉地上的声音,都会应激地抖躲开。
他记忆中的童年,全部是烟雾笼罩的一地狼藉,和他何顺不绝于耳的咒骂声。
他被那些要账的大人掐着脖子把头按在墙上狠狠撞,逼他说出何顺的下落。
从一开始的疼到麻木,何乐被一遍又一遍的殴打,可何顺从来没有出现过。
八岁那年,是一个大冬天,外面的雪很大,他醒来的时候何顺居然在家,被人绑着跪在地上。
何乐下意识地往床底下躲,却被人像只小鸡仔一样拎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这是你儿子?"为的那个人问道。
蜡黄色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像是将整张脸从中间劈开来。
"是。"何顺点点头:"我没钱,实在不行你们把他卖了。"
刀疤男看着何顺咧开烟熏过的黄牙,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妈逗我呢,就这只小鸡仔能值几个钱?"
何顺被扇到嘴角裂开,流下了一道血。
何乐害怕极了,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他忽然拼命挣扎,转头咬了按着他的那个人的胳膊,他咬得很重,嘴巴里全是血也不松口。
那人恼羞成怒一把甩开了何乐,上去就是一脚:你他妈小杂碎不想要命了!"
刀疤男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何乐忽然笑了:"小鬼,你是心疼你爸爸了吗?"
何乐心想我心疼个鬼,我巴不得他赶紧死了,可是他实在太疼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看着刀疤男。
刀疤转头看着何顺道:"没想到你这杂碎还有这么护着你的儿子,老子他妈的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连声爸爸都不叫。"
何顺赶紧一边磕头一边道:"您老放过我,我儿子就送给你了,以后就是您儿子,要打要骂你随便,他绝对听话。"
刀疤啐了一口:"我他妈要你儿子做什么?"
何顺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何乐:"你他妈就应该跟你那个死鬼妈妈早早死了,老子养你却什么都得不到!"
何乐忍着疼刚想从地上爬起来。
却被人一脚踩到地上,下巴磕到了地面,血瞬间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