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岑月伸出手翻看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
放在平时这些穷酸地东西她看都不会看一眼,但现在这是汪岑溪要带走的东西,她就得管一管。
素手一甩,哗啦一下,东西全被扔在地上:“这是伯府的东西,你不能带走。”
“怎么,难道伯府二小姐看上我包袱里的东西了?”
“乞丐都不要的东西,本小姐怎么会看得上,只是你不能带走。”
汪岑溪语气平缓:“好,我可以不带走,但我会出去传,伯府二小姐汪岑月为人小气刻薄,连几件下人穿得旧衣服都不让带走,还要抢夺下来,分给其他下人穿。
我看你汪岑月在外还怎么维持你那完美的大家闺秀形象。”
汪岑月指着她的鼻子骂:“贱人,你敢!”
“我当然敢,我的名声早就被你们败坏干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怕丢人。
我可以不要皮,也不要脸,但你伯府嫡女敢不敢为了几件旧衣服赌一赌?那我就不知道了,要不咱就试一试。”
汪岑月的贴身婢女翠柳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劝道:“小姐,她们已经落魄至极,几件破衣服也换不了几文钱,没必要搭上您的名声。”
汪岑月点头,随即用脚在那几件旧衣服上用力踩了几下来出气。
气得银环跺脚,蹲下身子就要捡,被汪岑溪拉住。
轻轻地说了句:“我们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次。”
地上的旧衣服很快就布满了脚印,裹满了土垢。
汪岑月出完气后,这才带着下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两人蹲下身子捡着地上的衣服,银环小脸皱成了一团:“她们也太欺负人了。”
自始至终汪岑溪的情绪都很稳定,要不是有这十分的心性,怎么能在陈艳琼这位伯夫人执掌的后院里活到现在呢。
两人一人一个小包袱踏出文昌伯府。
此时汪岑溪心中没有留恋,也没有不舍,这座文昌伯府曾是她的牢笼,如今踏出反而舒畅许多。
“小姐,我们去哪?”银环不免有些忐忑,她只知道跟着小姐,但不知离开伯府后该怎么生活。
汪岑溪摸了摸自已的腰间,幸亏她已提前预判离开前汪岑月肯定会找自已麻烦,所以她把这些年攒下的银钱贴身放着,虽然不多,但也够暂时找个栖身的地方。
拉起银环的胳膊:“走,我们先去找个住的地方。”
两人刚到拐角处,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小姐。”
循声望去,倚靠在墙角的男人正是马奴。
汪岑溪迈步走了过去:“是你。”
“大小姐,我知你现在没有落脚之处,你若不嫌弃,可以先到我家暂住。”
“你家?”
马奴一般没有家,都住在府内最低等的下人房里。
所以马奴的话让汪岑溪觉得惊奇。
“嗯,我家,就是有些破旧,但是你们可以暂时落脚。”
“走吧。”汪岑溪肯定不会嫌弃,自已都已无家可归,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马奴一瘸一拐的在前带路,后面还隐隐渗着血迹。
昨日被打那五十大板,马奴还能站起来走路,已经算是奇迹。
昨日被打晕厥,他便被扔出伯府,都以为他会死去,谁能想到他生命力如此顽强,第二日就可下地走路。
走了许久,才来到马奴家里,他的家位于西郊马眼胡同,这里是京都的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