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晌,沐心语捏了捏刘氏的手膀,示意她不要再哭。
刘氏吸了吸鼻子,捂着越来越肿的脸缓缓站起身。
声音委屈,“相爷,已快到午时,赏花宴再晚些去就赶不及了!”
沐同景叹气,“你还晓得,方才我如何劝你,你只顾着跟我闹小孩子脾气,还不快些让下人准备马车。”
刘氏面色淡淡,对沐同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俯了俯身子“是,相爷。”
“父亲,女儿的脸!”
沐心语指尖抚着微烫的脸庞,小心翼翼瞧着沐同景。
“语儿,方才是爹爹不对,可是你行为太过放肆,颜儿那丫头即使再对你言语不敬,你也不该要毁了她的容貌,我留着她自有用处!”
“父亲教诲的是,语儿知错了!”
他轻抚上沐心语的头顶,“你记住便好,去梳妆吧!”
沐同景扶着刘氏两人离开院子。
房间内,桃红还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她知自己怕是惹恼了沐心语。
下一秒,两个清脆的耳光落在她脸上,她不敢躲,只忍着痛跪在不动。
“平日里我知晓你是个心思细腻的,没成想你今日却是蠢笨如猪,你不会去请了母亲来就是,竟将老夫人父亲都请了来,若不是看你有几分用,我这就让人打杀了你也不为过。”
“奴婢知错,但凭二娘子处置。”
她声音发抖,似是怕极了沐心语。
“起来!给我梳妆。”
看着铜镜中脸颊微微发红的自己,沐心语眸光沉沉。
翠雨轩。
庭院寂寂,夏虫鸣鸣,花圃中百花绽放,夹杂着几丝花香。
季晚清斜躺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享受着暖阳,微风拂过带起袭地的长裙。
今日之事,已让沐心语母女与便宜爹的关系有了一抹轻微裂痕,假以时日,父女翻脸未必没有可能。
她翻身坐起,缓步走进屋内。
再出来时,身着一身浅白色纱裙,长发如墨披散开来,腰间系着蓝宝石璎珞,清冷的五官,明亮清澈的双眼睛,好似会说话般。
随手摘了庭院中开得正盛的海棠花,挽上简单的发髻,嘴角带笑,看起来又带着几分慵懒。
管事一进来,就看到树下的季晚清,他内心感叹:怎瞧着大娘子像似变了一个人,相貌未变,可周身的气质大不相同。
“大娘子,马车已备好,请随老奴来!”
他态度恭敬,不敢怠慢。
“有劳冯管事!”
两辆繁华富贵马车停在相府门口,车门前悬挂着一个象征身份的相字,门前一对金色的装饰光耀刺目,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季晚清先行上了马车。
迟迟未见沐心语出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坐在马车上渐渐有些困倦。
冯管事,眼睛不停往里张望。
“大娘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二娘子!”
“嗯……”
光辉映在门槛上,一袭浅淡橙红颜色长裙纬地,妩媚雍容,头上斜插着两根镂空金钗,腰间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璎珞,腰身紧收,增添了几分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