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直到今天才意外得知……”
傅茗蕊抬眸看了看他,“你就是司寇家那位公子。”
司寇岿然微微颔首,没有露出太多情绪起伏。
不知为何,傅茗蕊觉得对方,对待自己的态度有些微妙变化。
上次见面他毫不掩饰眼底那柔软的、像云朵一样的眼神。
但自从她挑明关系,拒绝他的进一步深交之后,司寇岿然的态度就好似……
多了几分陌生人之间的疏离。
他正在用一种体面、礼貌、保持距离的方式与她进行社交。
不逾矩,不越界。
傅茗蕊咬住唇,忽然就有些猜不透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司寇公子是不是生气了?我上次对待你的态度,有些太过……”
她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司寇岿然就接了下去:“你不必与我道歉。我和傅小姐相知、相交,与我是谁、是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
他的语调相当官方,连语调都没有太多起伏。
就像是在发布一个官方通告。
傅茗蕊点点头,“我知道了,看来司寇公子是已经在心里记仇了。”
她眼眸一抬,毫无任何预兆地——忽然就将手里的蛋糕甜品甩在了自己身上的礼服裙上。
蛋糕“哗啦”一声四溅开。
巧克力和奶油混合着蓝莓汁,不断地向下流淌。
这一刻,司寇岿然的脸色终于有一丝变化,“你这是做什么?”
傅茗蕊开口:“上次我弄脏了你的西装衬衫,这次我也弄脏我的衣服,大家算一笔勾销了?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司寇公子感受到我的诚意……”
昏暗灯光下,能看到司寇岿然脸上那层冷漠的社交面具,竟有一丝破裂。
他目光盯住滚落下来的蓝莓汁,将傅茗蕊拉到墙边,低声呵斥:“待会儿还有下半场。你这样出去,打算怎么和程洲交代?”
她一愣!
程洲?
他竟然知道程洲?
傅茗蕊不由讶异。
程洲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厂子老板,而司寇岿然则是京城来的顶流阶层继承人,两者八竿子打不着。
他来海城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为什么就连程洲的名号都知道了?
还知道程洲是她的老公。
傅茗蕊只觉得司寇岿然口中说出“程洲”这个名字时,竟说得这般自然而然,就好像他了解了很久一样。
“这些都是小事。”
傅茗蕊平静地开口:“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我回头再……”
话音刚落,她的瞳孔却猛然放大——
就见面前的男人,脱下了自己的西装!
然后二话不说,就把西装揉成一团抹布般的样子,擦拭她身上的蛋糕奶油——
傅茗蕊目瞪口呆。
她眼睁睁看着这件西装染上各种各样的花色污渍,又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人有条不紊地继续擦拭,眼底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盖住了眼底的神情。
那一刻,傅茗蕊根本揣摩不透他此刻这个人。
“不该是我赔偿那件西装吗?”
傅茗蕊忍不住压住自己惊诧的声音,“现在又多消耗一件衣服,算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感觉自己欠的债越来越多,像雪球一样在越滚越大?
司寇岿然终于擦完,这才将西装往地板上随手一丢。
他的目光重新落下,一寸一寸、一厘米一厘米地慢慢打量她的礼服轮廓,在昏暗灯光下查看形状是否完好、面料是否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