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死侍因为眼前的食物不再流出“汁水”而变得有些烦躁,它不再乖乖地蹲坐在路明非的面前,而是像猩猩一样在他面前绕着圈。
路明非紧紧地盯着它,不敢立刻伸手去摸背后的霰弹枪,拜运气所赐,刚才的拖行磨掉了他的手枪和斧头,但伯莱塔sL3还是稳稳地别在后腰。
体内的无力感如水底出现的气泡一般浮现,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能再拖了。
死侍的那双黄金瞳紧紧盯着路明非尚且完好的右手,它清楚只要把这只手也给咬断掉,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就会是摆在桌上的盛宴,任它攫取。
【拼了!】
路明非右手向后探去,眼前的死侍也像青蛙起跳般扑了过来,双爪前伸向着他刺了过来。
双爪刺入墙壁,路明非强行偏转了一下身子,让其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
立刻横向摆头撞向死侍插在墙壁中的手臂,一般人看到那夸张的爪子尺寸就吓得瘫软了,可路明非却敢用头去撞,但没手没办法。
爪刃偏转,路明非立刻俯身低头拉开距离,死侍见状强行抽出双爪,再次追击上来。
双爪再次挥出,路明非来不及瞄准开枪,只能抓着握把,把枪身横过来当棍子进行格挡。
死侍的爪刃和枪身相格,火花灿烂,逼人的火花扑到了路明非的脸上,但死侍并没有抽身后退,而是左右双爪交替,斩出了第二刀,击打在霰弹枪相同的位置上,接着是左爪、右爪、左爪、右爪……每一次挥爪,枪身就巨震一次,路明非也随之退后一步。
前一击的火星还没有熄灭,下一击的火星又溅了出来,枪身快撑不住了!
枪一散架就真的没有能伤到眼前的死侍的手段了。
路明非眼中的世界忽地慢了下来一瞬,他看准角度,将枪身稍稍偏斜,死侍的这一击顺着枪身滑了过去,导致它有这么一瞬的失衡,巨大的惯性让死侍多转了半圈,它的整个侧面转到了路明非面前。
就在这么一瞬的间隙里,路明非猛地前冲,用肩膀撞在死侍的肩膀上。
死侍被一股暴力强行震退,它踉踉跄跄地回复平衡,眼中满是诧异与不信。
路明非右手抬起,手中霰弹枪的保险一直是开着的,他很庆幸被拖着的时候枪没走火,对准死侍,扣下扳机。
咚——
鸣雷在这小小的过道中回档,在两边墙壁上反复弹射的声波让路明非的耳朵感觉有点刺刺地。
独头弹以比声音还快的度,砸碎了死侍侧腹上的黑色鳞片,钻进了皮肉之中,旋即翻滚破碎,把它的腹部脏器搅得一塌糊涂。
但却到此为止了,死侍一条腿往后用力一蹬,止住了后退的势头,反而顶着腹部的严重伤势前冲而来。
咚——
路明非已经对着它的胸口扣下了扳机,第二颗独头弹脱膛而出,带着无可匹敌的动能砸向死侍。
而死侍却将双爪抬到胸前,子弹勉强砸碎了它的那双爪子,匕般的利爪变成了一团团破碎的小石子如天女散花般弹向四周,而弹头也因此被弹飞到了别的地方,不知所踪。
【我擦,这都行?】
死侍前冲的势头也因此被打断,路明非直接将手中的霰弹枪朝着它的面门扔了过去。
路明非冲上前,仗着死侍的伤比他重,将它撞倒在地,紧咬着牙关和死侍扭打在了一起,所有战术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全然失去了意义,双方在地上抱着一起翻滚。
路明非用仅存的右手去扣死侍的眼睛,剩下的左臂则横着顶住死侍的脖子,不让它靠近自己。
而死侍则尽量张大嘴巴想要去撕咬对方的喉咙或者面部、同时双臂毫无目标般地疯狂击打着路明非的上半身。
路明非用膝盖疯狂地击打着对方的小腹,每一次膝击都像是顶在一团软海绵上面,而死侍都会随之出无声的嘶吼,它腹部的内脏已经被打成了一团碎肉,但痛觉还是随着路明非的每一次击打传到它的神经中枢,这让它的还击逐渐弱了下来。
双方能够依仗的只有狠劲和对痛苦的忍受力,而暴恐机动队对于这两样从来不缺。
路明非的指甲已经撕开了死侍的眼角,而死侍也一而再再而三地猛敲路明非的肋骨,这是最原始的搏斗,跟野兽的撕咬没有区别,要不是死侍的鳞片太滑了,路明非都不介意连牙齿都用上。
愤怒把血液中的斗志都点燃了,路明非手中没有武器,但心中的凶狠比握着武器的时候更甚。
死侍顶着路明非的膝击仍要起身,路明非直接狠狠地一头槌把它砸了下去,但这头槌的效果似乎很低,反而给路明非造成了脑震荡的效果,眩晕让他的膝击慢了一瞬。
死侍破损的双爪直接抓向了路明非的头部,带着鳞片的手掌直接拍到路明非的脑袋,让他刚下去的眩晕感又涌了上来,但他的右手仍旧死死撕扯着它的眼眶。
路明非心中狠,抬起左臂,对着死侍那抬起头颅刺了下去,就把那没有血肉覆盖的两根断骨当作长矛对死侍的眼眶刺了下去。
断骨的骨茬子成为了尖锐的矛锋,刺破了死侍的右眼,突破了脆弱的眼眶,冲进了它的大脑,路明非左臂的皮肉好像被撸上去的衣袖般褶皱起来,而且这团褶皱有向左大臂蔓延的趋势。
原本左手的断口仅仅是露出了不到两公分的碎骨,但现在随着路明非以骨为矛刺进了死侍的左眼眶,那窄小的眼眶就像是一只用力撸着衣袖的手一般,把路明非左臂的皮肉往手臂前进的反方向用力撕扯。
路明非双眼赤红地压住身下的死侍,左臂仍旧疯狂地朝着死侍大脑深处前进,现在路明非就是顶着真正意义上的剥皮抽筋的剧痛,这只手臂不要了,也要将身下的死侍杀死。
而死侍也在路明非的身下剧烈挣扎,它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都在翻滚,胡乱地击打着周边的一切,积水下面的石头被踢得到处都是,张大的嘴巴里出了如林中夜枭般的嘶吼。
而路明非则直接用自己的体重继续下压着自己的左臂,眼前的视野一片猩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噪点,像是自己的眼睛和大脑有点接触不良一般,每下坠一分,左臂传来的疼痛就呈倍数上升,而且骨头从血肉中被剥离的时候传来了“吱吱”的声音。
随着骨矛的逐渐深入,身下死侍的挣扎也渐渐弱了下去,路明非清晰的感觉到它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它的左眼眶中的黄金瞳因为脑内骤增的压力被一点点地挤了出来。
最后当小臂上的皮肉被退到手肘处时,死侍终于不动了,整个左眼像是一个高度近视眼一般凸了出来,这只原先流淌着金色熔岩的眼睛如今彻底暗淡了下来。
路明非并没有立马将骨矛拔出来,而是继续在死侍的脑子里搅了几下,确保彻底破坏掉它的大脑。
路明非勉强坐直起来,因为肾上腺素的消退而导致的加倍疼痛,现在他的身体跟触电一样在疯狂地颤抖,右手按着死侍的脑袋,一点一点地把骨头从眼眶里拔出来,但这手臂骨像是长在它的身体里了,是它的一块骨骼,如果强行从眼眶里面拔出来的话,感觉上会把这两根骨头直接从自己的手臂上拆下来。
右手抓着已经拔出来的部分,这一小节介乎于死侍脑袋和自己那被卷起的皮肉之间的白色,深呼吸几次,左大臂与右手同时猛地力。
瞬间的剧痛让他整个人脱力躺倒在积水中,右手则死死地摁住那团皮肉,不让其再次喷血,不然他就得死于失血过多了。
眼前一片漆黑,半分钟后,视觉才慢慢恢复。
“嘶~~~哈~~~”路明非嘴唇颤抖着抽着冷气,牙齿在上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