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逐若有所感抬头看贺霞。
“你想去?”
贺霞点头:“想。”
林光逐迟疑了几秒,他觉得这种时候是关键时刻,以贺霞的身体状况最好不要去人多的场合。可是询问医生过后,主治医生给出的建议却是:她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林光逐一下子就有了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话就好像是对病人的临终关照想吃什么就去吃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反正病人也没剩几天了。
当夜林光逐问方旬多要了一张演唱会门票,第二天在医院租了个轮椅,推着贺霞走出医院。迎上春日和煦的阳光时,贺霞轻轻后靠在轮椅靠背上,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她更知道林光逐舍不得她,可生老病死人力无法与之抗衡。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陪在林光逐的身边,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最后一次陪儿子看看世界。
她对林光逐说:“开心点啊。”
林光逐扶她上了车,将轮椅折起来放进后备箱,抿着唇说:“我看起来不开心?”
贺霞笑着说:“你现在这幅表情被拍到演唱会大屏上,别人会以为你和方旬婚变了。”
林光逐关上车门,笑得牵强。
演唱会现场人多,他故意与大部队错开了进场时间。等奥体中心外人群散落时,他才在车内联系了李乐天。
【我到了。】
李乐天回复很快,说安排人在奥体中心里接他们走vip通道入场。
推着轮椅往里走时,还没真正走进去,林光逐就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音响声隔着很远都能听见。如今贺霞免疫能力低下,他不放心拿出医用口罩给贺霞戴上,自己也戴上。
进场前经过厕所,他问:“要不要先上个厕所?等会儿不方便出来。”
贺霞摇头:“现在不用。”
厕所门口有大约二十几人排队,大多都是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正拿着荧光棒满脸兴奋与激动,也有人在应援物。贺霞被这气氛带动起来,也激动拍了拍林光逐的手,“快,我们也去领一个。”
林光逐:“……”
林光逐推着轮椅过去,人生头一次在厕所门口领东西。放应援物的女孩看见轮椅,说话都小心翼翼,蹲下来指导贺霞怎么开荧光棒。
“阿姨,您也是方旬的粉丝啊。”
贺霞点头:“对!对,我是。”
女孩道:“我这次是和室友们一起请假过来的,太激动了!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好,我们聊了一晚上,这些应援物做了快一星期,结果没十分钟都快完了。”
她旁边的室友突然用胳膊肘拐了拐她。
她莫名其妙看室友一眼,继续对贺霞说:“阿姨,里面已经开场十几分钟了。您快过去吧,都错过好几歌了。”
贺霞没忍住笑,说:“那你们怎么还在外面?”
女孩苦恼又崩溃抱头:“啊啊啊我陪室友上厕所,结果被堵在外面了。入场通道里全都是人,现在再过去就是人挤人啊。”
话音落下,她室友猛地咳嗽:“咳咳咳!”
女孩又莫名其妙看室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