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光逐有一对戴了六七年的黑色耳钉,最开始是陪贺霞逛街时,贺霞买给他的。他没耳洞,当时在商场贺霞兴致冲冲按着他打了两个耳洞。
林光逐不想挨了两下的耳洞愈合,就一直戴着这对耳钉。
和录音笔一样,有一只耳钉也在塔斯曼海离奇失踪了。
林光逐无奈说:“妈,那只耳钉真的是在国外弄丢了,不是送人。”
说话间病房门被人推开,张谨言穿着白大褂走进来,顺手脱了白大褂挂病床尾部的栏杆上。
“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贺霞笑说:“在说他的耳钉,我说他肯定送人了,他说是弄丢了。小张你评评理,他可不是会丢三落四的人。”
张谨言嬉笑说:“别提了。别说您的宝贝儿子,我们当时一船人手机全被弄丢了。简直是离离原上谱,我亲眼所见,他耳钉真的只是不小心弄丢了。”
贺霞有些失望:“好吧。”
又转向林光逐,语气温和:“等你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妈妈再买一对更好看的送给你。”
“……”
林光逐的生日在年末。
按照各家三甲医院的医生说法,贺霞的身体撑不到林光逐今年过生日。
但林光逐还是笑着点头:“好。”
……
……
中午十二点半。
面馆。
初春的空气还带着一丝微凉的瑟意,医院旁边人流量很高,面馆人气旺盛。林光逐和张谨言在门口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才等到空桌。
林光逐:“你想好要我怎么还人情了么。”
张谨言拆开一次性筷子,递给林光逐,又取了一双拆开,笑了笑说:“吃饭时说这个?”
林光逐困惑:“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为了这个中午坐到一起吃饭的。”
“太冷淡了我的朋友。”张谨言捂着心脏假作心碎状,又转脸吊儿郎当说:“就昨晚电话里聊的那样呗。我手上刚好有两张演唱会门票,在杭州,你陪我看场演唱会就当还人情了吧。”
林光逐:“这么简单?”
张谨言:“嗯哼。”
林光逐想了想说:“那你把链接给我,我来买吧。我请你。”
张谨言笑:“我是那种差几千块钱的人?”
林光逐:“……”
张谨言正色:“我太是了。少爷,支付宝还是微信?少爷想给现金的话老奴可不同意啊。”
林光逐笑了。
张谨言收起玩笑心思,说:“票都买好了。你别想太多,本身也谈不上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这十年我都记不清去你家喝过多少次你妈泡的茶水。现在她生病了,能帮的我肯定要尽心帮。”
店员端了面上来。
热腾腾的滚气模糊了林光逐的眼睛。
他拿筷子食不知味吃了几口,声音低低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