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熱意又快涌了上來,趕緊說:「好、好了。把剩下的修羅果?給我吃了吧。」
修羅果?一種能?讓人渾身麻痹,一種能?讓人神智混沌。之前為了選它讓米丘吃盡了苦頭,自?從知道了它的好處,她就偷偷地準備了藥丸、粉末各種形態的毒藥,隨時對付發癲的江冽。
上次在正心宗用過一次,這次在藥王谷前又用了一次,好在她之前已經調整了人設,讓江冽知道她也不是一味地聖母。江冽對她身上帶著?修羅果?也見怪不怪了。
他頓了一下,找到一棵樹將米丘放下。樹影婆娑,腳邊溪流潺潺,如果?這裡不是藥王谷的話,確實是個?好地方。
江冽用樹葉盛了一點水,然後掏出?藥丸放在米丘的嘴邊。
米丘咬了一下唇瓣:「我、我沒法低頭……」
江冽的指尖一緊,差點將藥丸捏碎。他停了一下,然後低聲道:「失禮了。」
拇指按住米丘的唇瓣,露出?白色的貝齒和一點點殷紅的舌尖。他頓了一下,順著?她微微張開的縫隙將藥丸塞了進去,然而米丘太過羞惱,不等江冽的指尖收回去就合上了牙關。
帶著?濕潤的貝齒咬住了他的指尖,唇瓣像是溫熱的流水覆在上面?,江冽感受不到疼痛,然而卻像是有一根針戳中他的肘間,讓他瞬間一震。
米丘的眼眶發熱,有些自?責地紅了臉,下意識地用舌尖推走他的指尖。江冽就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樣收回手,他側過頭,握成拳頭才消散那點燙意。
米丘趕緊把藥丸咽下,但由於太過著?急咳嗽了兩聲。江冽只?好又給她餵了水,一陣混亂過後,兩人相對無言。
半晌,米丘的頭能?動?了,她的頭低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裡,輕聲道:「謝謝……」
江冽搖頭,「你本不用吞下藥丸……我去找路,你先歇息。」
他轉身走開,卻也沒走多遠。黑色瘦削的影子始終在遠處時隱時現。
米丘吐出?一口?氣,然後臉上的紅暈慢慢褪去,勾了一下嘴角。
剛才的接觸雖然讓他的好感度沒變,但這狗崽子的反應很明確地證明他不是無動?於衷。活像是自?己是洪水猛獸,他越是躲就越證明他越是心虛。
她只?是剛一出?手他就受不住了,看來她的身體刺激計劃有很大的可實行性。只?要等月圓之夜,他入魔時刻熾火焚身的時候,她就能?為所欲為了……
狗崽子,原來你吃這一套,之前裝什麼冷淡,死悶騷。
片刻,等米丘的手腳有了力氣,江冽回來了。他一把扶起她,面?色如常再次讓人猜不透情緒。
「入口?就在前面?。」
米丘試探地動?了動?腳腕:「我走得有些慢……」
「過了峽谷,就是蛇蟲潛藏之地,不急。」
兩人慢慢向前走,江冽帶她找路。越靠近峽谷,雜草就越多,但江冽似乎總能?找到正確的路。
這是藥王谷特有的防止外人尋路進來的方法。若是有人踩出?一條路,第二天這些雜草就會重長直。
是以多少?江湖人尋醫不得死在金羅山,也說明若沒有指點,從這裡出?去會有多麼的困難。
十年前的那個?晚上,江冽咬斷了那個?藥童的喉嚨,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藥王谷。朗月高山,連綿不絕的山巒像是一座巨大的囚籠將他困在此地,而那一輪圓月,就像是他永遠可望不可及的出?路。
他仰著?頭,空洞的肩胛骨血肉模糊,癒合的能?力讓沒有鐵鏈隔絕的筋骨迅合攏,他感受不到疼痛,然而卻感受到了骨子裡的寒冷。
像是月色所有的霜寒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失血讓他神智模糊,寒冷讓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他咬緊牙關,跌倒了再爬起來,爬不了就用手扣著?地面?。
身後,藥王谷追逐的火把亮起,他屏住呼吸,眼裡只?有那一輪明月。
他不能?死,不能?被當做怪物一樣死在這裡,他要強大,要活著?回來,要活著?覆滅這一切……
這裡雖然已經被一年又一年的雜草覆蓋,然而他走出?的每一寸路,都?撒過他的鮮血,他記得每個?角度每個?山巒的紋路,記得每一寸路每種植物的分布。
這段路他在夢中回望了千百遍,又怎麼會忘?
江冽帶著?她走入山谷,此地霧氣繚繞,蛇蟲盤行。米丘怕霧氣有毒,因此用布捂住了口?鼻,江冽會閉氣,一時之間倒也不怕。蛇蟲雖多,但也不敵江冽的黑刀。
兩人走得不快,到了傍晚就來到了藥王谷。
看著?被草木繚繞的「藥王谷」石碑,江冽皺了一下眉。這一路太順利了,順利到他懷疑是藥王谷故意為之。
黑刀嗡鳴,他突然握住米丘的手腕:「跟緊我。」
米丘跟在他後面?,小小地點了一下頭。
兩人進入藥王谷,這裡到處充斥著?草藥味,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平矮的房屋,錯落的布局,大多掩映在重重疊疊的樹影里,讓人一眼仿若進了沒有出?路的森林。
然而,這裡太靜了。
靜得只?有風聲,靜得幾乎聽不到鳥叫蟬鳴。無論是大夫的腳步聲、患者的呻】吟聲,什麼聲音都?沒有。
不對勁,太不對勁!
江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突然射進房內。屋內剛搗好的草藥就這麼扔在旁邊,藥丸也散落了一地,傷者的鮮血也都?在。好像所有人都?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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