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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江为止实在是做不到这个时候赶去照顾别人的孩子。

他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还没有下葬，他根本没有心情去哄赵云云开心。

离婚协议书被江为止弄出了几道褶皱，他翻看了好多遍，尽管再怎么不想签字，也还是落笔了。

林辞岁的眼神，他现在想来，依旧觉得十分心慌。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的确是他食言，没有如约带着林辞岁和南溪去游乐园，才导致了之后的事情。

她一定不想再见到他了。

江为止苦笑着，他才发现，他之前竟然还以为今天林辞岁又在无理取闹了。

原来，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他。

江为止跟医院请了假，理由是丧女。

他也不管领导是否批准，就自顾自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房子空荡荡的，江为止竟然找不到一件南溪的玩具。

照片、衣服这些东西都被林辞岁收走了，一样也没有留下。

江为止脚边堆满了酒瓶，一口一口酒下肚，他并没有意思混沌，反而更加清醒。

手机相册不断滑动着，江为止竟然连小南溪和林辞岁的照片都少得可怜。

反而更多的是他和赵梦婉母女的。

看着那些像极了一家人的照片，江为止竟然觉得上面的自己无比陌生。

他什么时候照顾赵梦婉到了这个程度？

也难怪林辞岁会误会不解了。

医院主任打来电话。

“小江，医院还忙得很，你老婆孩子不是好好的，在咱们医院里住着吗？这丧女是怎么一回事啊？”

“医院里人手忙不过来，今天还是你值班，你怎么回事啊？”

主任十分困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江为止急匆匆离开医院后，就突然说要请长假。

江为止喉咙冒出一个酒嗝，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主任，我的女儿江南溪……今天举办葬礼……最近几天我都来不了医院了。”

这句话说出后，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

主任忽然想起来了，上次科室里其他人闲聊时说起，他们当时将赵梦婉母女认成了江为止妻女的尴尬情形。

他才意识到他也认错了，并且还将这件事忘在脑后。

最后，还是主任先一步打破僵局。

“啊那个小江啊，节哀。你的假我批了，你在家里好好处理休息吧。”

“嗯。”

电话挂断，江为止又一口一口地灌着酒。

他忽然觉得无比的孤独，偌大的房子空荡的可怕，冷得他浑身发颤，即便是酒精也无法让身体暖和起来。

耳畔总是隐约出现小南溪银铃般的笑声，可当他定睛去看的时候，却发现空无一人，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江为止掩着面，崩溃的流下了一行血泪。

迷离恍惚间，江为止似乎又看到了林辞岁和小南溪在厨房打闹闲聊。

他听见她们讨论：

“今天晚上吃什么呀妈妈？”

“嗯……就做爸爸和南溪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好！妈妈，南溪最喜欢糖醋排骨了，爸爸也是！爸爸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