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皑接着说:“你是不是始终没搞清楚,不能和平相处的原因在你。”
时咎:“啊……”
时咎打算走,但踟蹰着,又返回来多说了一句“我会尝试改变‘这是一个梦’的惯性思维。”
沉皑签字的手停顿,旋即重新下笔。
时咎终于获得了自由,在他遇到沉皑这么久之后。
他想去图书馆找点资料。他必须要知道这一切生的原因,他与沉皑到底有什么关联?
当两人不再剑拔弩张,这个问题像刺一样延伸出来了。
“还有一件事。”
在时咎准备离开之际,沉皑抬头,他放下笔,随意靠在椅子上说:“你上次说你会大提琴。”
时咎回头:“怎么?”
沉皑非常理所当然:“我想听。”
时咎满脑子问号:“你是不是有病?我去哪给你弄大提琴?”
沉皑轻描淡写:“那是你的问题,没有金纸……货币,可以来找我拿。”
不是,他是不是该看看心理医生?时咎觉得莫名其妙的,但紧接着他听到沉皑说:“我不是在给你表达愿望,这是我的命令。”
行。
第15章死亡实验室
春天的雨下得忘乎所以,湿润的空气刚刚得以喘息,下一场雨又来了。海安市的绿化做得不错,一眼望过去绿是绿得很,但生机并没有计划来得多,到了高墙耸立的地方,越是绿,越是显得失去希望。
时咎前段时间收到一封信,是邀请他去海安监狱为一些犯人做音乐治疗的,作为一个勉强也是蹲过监狱的人来说,他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但看着那些高墙,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和梦中不一样,现实里的监狱人不少,并且精神状态各不同,患有精神疾病和有情绪困扰的人的资料整理出来,厚厚一摞。
时咎带了他的大提琴和手鼓,监狱里也准备了一些。
“我们这儿有些重刑犯,判了重罪后后悔了,有的则是接受不了失去自由的生活,在监狱大打出手,对自己、对别人都失控了。总之,精神出现问题的原因各不相同。”管理人员向时咎介绍,给他看一些犯人的资料。
放火烧死一家人的;两个陌生人在街上从口角变成杀人的;入室抢劫被现干脆杀人灭口的;为了赚钱操控股市的;被威胁奋起反抗却被判了防卫过当的……资料里尽是那些所有普通人在情急之下如果多走几步,也会坠落的深渊。
时咎一边翻着,一边说:“我想一会儿让他们听一些大提琴曲,聊聊感受,然后我会做一些意象分析。之后需要每个人一个手鼓进行节奏互动。但是,矫治精神的医学音乐治疗,做不到长期有效,当下缓解了,之后需要维持。”
管理人员点头:“是,我们相关人员有考虑这一点,定期会通知你。”
“嗯,我等下会引导他们去体验情绪、辨认情绪、表达情绪、觉察他人情绪、通过别人的评价再适当调整自己的情绪……[3]”说到这儿,时咎突然停顿下来,他想到了蓝眼睛那家伙。
那个人和这些如出一辙的症状,他突然好奇沉皑是如何做到无知无觉无察,好像那个躯壳里,住着的只是一个接收与送指令的机器,但却又不能完全解释清晰,因为他会主观能动地去思考“你在生气”,也会问“你头不疼了?”。
好像是,浑身疼的时候吃了一颗止痛药,身体依然痛着,却感受不到了。
时咎想,沉皑有病,有机会也给他做做音乐治疗、心理治疗吧。
两个人的战斗终于结束了,时咎终于没有在睡着后又被打一剂麻醉再次睡着了。沉皑也不管他的突然出现,大多数时候只是看他一眼,便任他自己游荡。
但由于时咎多次被人撞到从沉皑的办公室出来其实没人会选择非议沉皑,大家只是默默看着,了然于心,不会谈论也不妄议。但舟之覆除外,他知道时咎频频出入沉皑办公室后开始在起源实验室疯狂散播谣言。
“嗯……我没关几天,是舟先生又提前把我放出来的。”江遂带着沉皑在起源实验室大楼里到处走。
时咎本来想去图书馆,下楼凑巧就遇到了江遂,他想着找一个至少说过话的人,也比完全的陌生人自在一些,便问江遂可不可以带他看看起源实验室,江遂直接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