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文对于搭档被单独委派任务很不爽,但碍于上司是钟柏元这个老油条,软的硬的都用上了,打探了几天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精力过剩的警员只好将目标转移到自己老爸身上。
他连着跟了好几天,发现陈建国大部分的生活都很正常,除了会去一个叫悦音福利院的地方。
陈嘉文眼中的陈建国,抠门、喜欢贪小便宜,只要想到自己老爸在孤儿院慈祥地做义工的样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在那之后陈嘉文索性放弃了,原先是怕陈建国年纪大了,被人骗钱,现在是做好事,又有什么关系。
人是奇怪的动物,碰到某个阶段的转折就会性情大变,可能真的是到了一定年龄,突然想献爱心了。
“Cidy,怎么样啊,有新发现吗?”
陈嘉文带着春意盎然的表情,以一种体操般扭曲的身姿趴在鉴证科的玻璃窗上,就差没有像宠物狗一样留着口水把头伸进去了。
“哎呀,你都几天没过来了,没事都不来找我咯?”Cidy是个中英混血女孩,头发是金棕色的自然卷,脸上带着几颗雀斑,不算大美女但也别有一番风情。
“哪有啊,人家天天想你,不过实习警员很忙的,你也知道我的搭档被调到哪里都不知道了。”
陈嘉文一米八几的个头撒着娇,若是被何家诚看到一定会恶心到。
不过没办法,为了尽快打听到许国富案子的进展,陈嘉文只有暂时抛弃底线、牺牲色相了。
“啊这个玻璃昨天刚擦过,怎么又搞得黏糊糊的?”Eric拿着抹布一顿乱甩,糊了陈嘉文一脸。
“喂!你有没有搞错哇?都擦到我嘴里了。”陈嘉文想发火,还是忍下来了,鉴证科窗口的就Cidy和Eric,以后要求人的情况还多着呢。
“怎么Kevinbaby最近过得这么惨的吗?”Cidy一边递纸巾过去一边伸出两根手指在陈嘉文脸上揩了把油。
陈嘉文则一脸可怜兮兮地,“还是Cidybaby体谅我,下班请你喝奶茶啊。”
“什么奶茶啊?”
“当然是鸳——鸯——奶茶了。”
Eric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坐着椅子滑向档案架,打算加大工作量平复下心脏。
看见Eric落荒而逃,陈嘉文心情大为舒畅,换了一副正经表情,“那……说真的,有没有新发现啊。”
“尸检有发现,之前不是觉得陈sir是被嫌疑人撞了之后失血过多而死的嘛,但是现在发现后脑勺上的钝器伤早于躯干上的软组织挫伤。”
Cidy推了推玻璃镜片,不再说话,这是鉴证科的规矩,只出证据,不做案情分析。
“也就是说,国富哥是后脑勺先被打伤,然后伪造成车祸。”
“理论上来说,是的。”Cidy点点头,也到此为止。
“有没有报告上级?”
“在你来之前早就提交报告了,但你也知道,长官已经下令……”Cidy皱着眉,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陈国富违抗长官命令私自查案,眼下又是警署权利更替的要紧关头,不光是警署长官,老警员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是针对警察的蓄意报复,谁知道后面会牵扯出什么事情,位子坐了几十年没人能保证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我知道,档案过段时间就封存了,我就想趁现在还有时间多找些证据。”
赵宏已经被列为水泥藏尸案的重大嫌疑人,但是许国富的死,仍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和赵宏有关系,人一天抓不到不能进行审问,许国富的案子就破不了。
他只想尽快替许国富伸冤。
走出警署的陈嘉文心不在焉,刚出门就撞上一个老人,见那人神色有异,于是例行询问。
“大叔,你有什么事吗?”
何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有些犹豫,他并没有见过陈嘉文,但对于他身上的那套警服有种不安,想到儿子应该是他的同时,兴许两人有交集,终于支吾着开口。
“我来找我儿子,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儿子?”
这年头当混混的不少,街上走的年轻人,三分之一都跟帮派有关系,身上有纹身的,不用说绝对是混过帮派的,几天不回家也是正常。
陈嘉文并没有在意,“大叔,那你儿子有加入什么帮派吗?”
“不是呀,”何强摇摇头,“我儿子是警察,就是深水埗警署的。”
“那您儿子是……”
“他叫何家诚。”
“您是家诚爸爸?”陈嘉文惊讶道,“我是家诚的搭档,家诚应该是执行任务去了,几天没回家是正常的。”应该吧。
“不是,我儿子他这段时间作息规律得不得了,基本隔个一两天都会回来一趟,但是今天已经第四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