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直愣愣地盯着何家诚,略一停顿,搞得何家诚还以为背后有什么隐秘。
“原因就是……难吃啊。”
“那家店真的,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糖水,我乡下阿公喂猪的潲水都比他家的好吃……”
小刘眉毛皱成一团,貌似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味道无法自拔,“他家哦,难吃就算了,老板脾气还不好,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早晚倒闭的啦。”
何家诚见小刘反应这么大,本想试一试的念头都没了,他也不是有钱人,花钱买潲水喝的事做不出来。
自何家诚主动承担了一部分杂活,和小刘的关系也亲近不少,小刘知道何家诚喜欢查案,平常也会教他一些捷径,比如去哪里要资料,跟哪个打好关系会有方便,工作经常加班怎么样才能稍微偷懒之类的。
A组的考核期还没过,何家诚就听梁一凡安排,哪里需要去哪里。
这天天气很热,办公室的冷气坏了,维修师傅一直没来,就连手上的冰奶茶看上去也透着一股粘腻,何家诚哧溜了一口,赶忙吐出来。
居然坏了。
他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人,跑到小刘的位子,打算把刚才买的饮料扔了,还没来得及抬手,目光定格在一份资料上。
资料压在蓝色的文件夹下面,不是很显眼,遮了一半的标题还是让何家诚在瞬间心跳加速。
抽出那份落了灰的资料,有些惊讶,才一年而已,纸张泛黄,像是过了很久。
《太平山公路警员死亡案》,黑体字庄严而肃穆。
被害者一栏写着“许国富”三个字。
他见到许国富的最后一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那天他和陈嘉文急着去巡逻,并没有察觉出许国富的想法,警察嘛,有线索没线索都要查案。
“看什么呢?”
肩上一沉,打断了何家诚的思绪。
“没……没什么。杰哥,这个难道是那个案子?”
小刘看了一眼,将资料抽出来放在最上面,“你说这个?当时闹得挺大的,我们组也调了人去帮忙,毕竟死的是个资深警察。”
许国富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再熬两年也能体面升职,尤其像警察这样风险大的工作,早些年富贵险中求,发迹的有,跑的也不少。
他压低了声音,“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比较特殊,都怕牵扯进去。”
“案子后来怎么样了?凶手抓到了吗?”何家诚自然是知道嫌犯还没落网,但档案既然在这儿,想必相关的线索也移交了,他也想打听看看有没有进展。
小刘摇了摇头,“哪那么容易,这里是香港,每年有多少人跑过来又跑出去?找一个人就是大海捞针。”
“不过……”
“不过什么?”何家诚燃起了一丝希望。
“有件事很蹊跷,你还记得吗,嫌犯逃了没几天,元朗一栋大厦起了大火,一个假证件窝点被烧了,还死了个人。”
“你是怀疑……嫌犯去过?”何家诚暗自思索,现在没有证件压根寸步难行,除非赵宏躲到深山老林里,不然是肯定要办假证的。
“只是怀疑而已,这案子我跟过一阵,问了做法医的朋友,死者头部重伤,就算没被火烧死也不一定救得回来,可惜那边人流量不多,问了几个老人家都不是很清楚。”
“死者那边有没有其他线索?”
“事发的时候就一个人在,新闻一出,两个同党早跑了,屋子也被烧得一干二净,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你对这案子很有兴趣?”小刘无意问了一句。
“被害的师兄我见过几面,人挺好的。”
刘小杰拍了拍何家诚的肩膀,叹了口气,“这年头,好人不长命”,端着饮料就走了。
没等何家诚反应过来,已听到他的咒骂声,“妈的,又苦又酸,找老板赔钱去。”
连续几天的闷热加上潮湿的雨季已经让人倍感不适,通宵的工作则是另一个折磨人的原因。
电话声比蝉鸣好听些,心头却也猛地一顿。
“喂?家诚,工作怎么样?”
何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隔着话筒,在电流加持下略微有些陌生,何家诚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
“我今天回去。”
“那吃晚饭吗?”何强话不多,只挑重点。
“嗯,我想喝老鸭汤……最近有点上火。”
“好,我等下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