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说:“现在,你的花是最多的了,恭喜啊,那鬼可还真是贴心呢。”
她像是看明白了,拿陈鹤年打着趣,陈鹤年抿着嘴,对鬼说:“你回去。”
“回去。”
陈鹤年试图口头上让鬼停止这样的举动,但那些触手没有缩回去,只是停止晃动了。
陈鹤年的后背冒出大片黑气,连空气都变冷了几分,他还以为它是察觉了自己的想法,要闹脾气了,但好像不是。
陈鹤年眼睛循着触手扭动的方向看了看,原来是捏在它的手里的花都急剧地开始枯萎,跟着了火一样,花瓣在一点点变黑,萎缩变硬。
它在试图注入自己的阴气来维持花瓣的鲜活。
“没用的。”陈鹤年说,“你只会让它死得更快。”
阴气越重,花果然枯得更快。
陈鹤年倒是把这点给忘了,大鬼身上的阴煞之气是最纯正的死亡之气,碰到花蕊自然会导致它们加死亡。
花瓣已经完全枯萎,触手不得不松了手,落下的花都成了黑色的灰烬,完全看不得了。
只有陈鹤年手里那朵还算正常,触手停在那里,垂下了顶端的圆头,沮丧地,怏成了晾干的萝卜条。
陈鹤年轻声咳嗽了一声:“回去吧。”他很高兴,但不能太明显,花没了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总不能让他这幅模样横穿这个寨子。
触手歪头听着他的声音,听完又怏下了头。
陈鹤年想,这不会还需要他来安慰吧?那可是一个难题,他可没有安慰过人,现在更不会安慰一只鬼。
触手没叫陈鹤年为难,它丧气地缩了回去,一点点回到了后背的黑影里,只留下一根,环在陈鹤年握着花的手臂上,一环缠一环。
它安分了,陈鹤年才大声说:“没事了,继续走吧。”
左贺戒备着握剑的手收回腿边,姜皖没当回事,而赵翠翠也不害怕,她笑了起来,“小哥哥,原来你还能变身啊?”
“那是什么啊?是虫么?”
“不是。”
“是蛇?”
“不是。”
“那是什么?”
“不说。”
陈鹤年没这个耐心,人在桥上走,眼睛就在往水里瞧,寨子里的吊脚楼就是建在水边的,这里水域很多,不算很深,水位最高的地方也就两米,大多地方水很清澈,里面有鱼,大鱼小鱼交错着游。
赵翠翠见他不说,也不想自讨没趣,她大步走着,走在最前面是领路的。
虽然她不问了,却没少多话的人,左贺那张严肃的脸很快出现在陈鹤年身边,他说:“与鬼结契,危险重重。”
“你定的是什么契,可有能法子能解?”
“我不知。”
“不知?怎么会?”
“闭嘴吧。”陈鹤年淡淡说,“用不着你来操心。”
左贺有点烦人,陈鹤年不想被他打搅,就加快两步跟上了赵翠翠,他手臂现在还被那根触手缠着,触手是黏在他身上的,黏糊糊的,这感觉让他不太适应。
赵翠翠带他们过了桥,经过梯田,到了一条小河边,草边上有石头堆起来的小阶梯,下面是河床,很多石头。
河里还有一男一女,年轻稚嫩得很,他们看过来,赵翠翠走过去介绍:“那是我的好姐妹,曼曼,另一个是王麻子。”